毫无疑问,在所有主旋律作品中,双枪陈三姐就是双枪老太婆,易青这次援用的也是这一本。
易青的作品后来最为国内的观众所诟病和不满的,就是他对历史的大胆篡改。为了完成电影的艺术形象,他在拍摄的过程中,几乎是抛弃了所有传统文艺作品中的花木兰形象和有关史实,完全根据自己表达主题的需要重新塑造了一个花木兰出来。
这一次,易青还是秉持这种取其“神似”而非“形似”的艺术原则,用感情的大真实来驾驭细节的小真实甚至是不真实。
看完这个剧本,座上的众人纷纷抬起头来,长吁出一口气。
依依个带头鼓起掌来。
易青的作品,一贯主题鲜明、大气开阖、气宇不凡,影片的构架、容量都远远超过同时代的绝大多数电影家。所以他的作品往往能在艺术性和商业性间游刃有余──就仿佛是有一开始就挖了一个特大的容器,可以在其中做文章的余地特别的大,这一点,远非八九十年代香港电影那种小里小气的商业元素拼凑式作品可以比拟。
这次易青的这个剧本,采用了一个双主角式的剧本结构,进一步拓宽的创作的空间。
剧本故事大致是说,双枪老太婆在日寇刺刀下救下了一个全家被屠杀、自己也险被蹂躏的小女孩儿。女孩意外的发现传说中天人一样神秘莫测的双枪老太婆竟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是为了隐蔽身份的需要,才掩起国色天香,佝偻着背,隐伏敌后。
双枪老太婆经常带女孩去给一位姓陈的婶婶扫墓,在坟墓前一坐就是半天。
后来,在一次任务中,双枪老太婆壮烈牺牲。她临终将自己蒙面用的红眼罩和红头巾以及两把盒子枪交给小女孩,告诉她,当年陈婶婶把这些东西交给她的时候说过,鬼子杀不尽,双枪响不停!
正当县城里的鬼子大肆庆祝他们一直以来头疼不已的双枪老太婆终于死了,谁知没等他们狂笑的嘴闭上,外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老百姓都说,双枪老太婆根本没有死。又有一个自称双枪老太婆的女英雄,红巾蒙面、手使双枪,身手更敏捷、行踪更神秘。她杀鬼子、烧粮仓、炸汽车、截铁道,打得鬼子叫苦连天、做梦也怕。
陈婶婶的墓地旁又添了一座新坟。当年的那个小女孩经常在日暮的时候过来走走,坐在坟地旁自言自语的和婶婶、姐姐说说话;腰里,别着红缨飘飒的双枪!
这个剧本首先让依依欣喜若狂。因为这两个戏里的两个女性角色,都有极大的发挥空间,决不是以往那种脸谱化的主旋律电影里的“正面人物”可比。
在依依带起的掌声中,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由衷的跟着她为这个作品而鼓掌。
一个真正杰出的艺术作品,决不应当以华丽、繁多庞杂、深奥晦涩或者出奇出彩为美,而是应当以“合理适度”为美──易青的这个作品再一次验证了蒙太奇之父爱森斯坦大师在近一个世纪以前做出的这个精准论断。就好象用素菜豆腐做出了至味一样,变平凡为绚丽,化腐朽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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