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是一个很藏得住话、不轻易泄漏心事的人,所以纵使要离开,他也没有对妻子交代太多,只说玫瑰红有些地方要修缮,有些东西要采买,他亲自到外头办上一趟。
这样外出办事过去也曾发生,不算希罕,小乔并没有多说什幺,挥手笑着欢送丈夫而去。
乘坐在马车上,摘下眼镜,公瑾的表情慢慢产生改变,变得深沉而不带情感。他固然希望能早一日回到乌鲁木齐,别与妻子分离太久,但另一方面,他又晓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这一去可能不是那幺容易就能脱身回来。
在理智上,公瑾仍不愿意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所以他希望能无声无息地行动,如果发现事情太过失控,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那幺他不排除什幺事都不做,悄悄回转乌鲁木齐。
自己并不是一个善良的和平主义者,两军之间的争战与杀戮,已不是自己这个局外人所应过问,而自己也不想多问。但胭凝想利用元气地窟的秘密做什幺,这点却牵连甚广,一旦发生什幺灾变,即使是千里之外的乌鲁木齐也不能幸免,这点就让公瑾不得不有所行动。
与胭凝见一次面,大概是免不了的,可是在那之前,公瑾希望先做一些调查,了解一下大概的事态,避免有什幺误会发生。
越往东南方走,迎面而来的难民潮就越多。战争的可怕,并不只是在于那一刻的杀戮与血腥,人们在战祸来临之前,携家带眷地仓皇逃亡,无数人流离失所,他们眼神中的那抹凄凉与了无希望,让公瑾看了有许多感慨,自己这几年全心打造玫瑰红的世外仙境,几乎都把这些遗留在世上的悲苦景象给忘记了。
幸好这次小乔没有跟着出来,这些画面很不适合让她看到,身心俱疲的她不能再当个革命者了,尤其在有个家了以后,自己更不会允许她再为这些事劳心劳力。
公瑾虽然急着赶到中都,可是每天傍晚他都会在当地停下来,不是为了休息,而是找机会聆听各处客栈、旅宿中人们的谈话。逃难的人们来自天南地北,谈话时候也带来各地的情报,聆听那些战事经过,再配合一些精准的发问,几天下来,公瑾把所需要的资料查得差不多,大致得到了想知道的东西。
而越是深入了解,一个最糟糕的猜测渐渐被证实,尽管公瑾不愿意见到事情这样发展,但自己所搜集到的所有情报,都朝那个方向指去。
军队规模萎缩了一半以上,又得不到白字世家的后勤援助,叛军在艾尔铁诺正规军的优势压力之下,理应趋于劣势,胭凝本身并非军将之才,没有逆转回天的能耐,可是这两年半来,叛军在她统帅下进退如风,战无不胜,在艾尔铁诺的领土上,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轻易胜利,实在很不寻常。
公瑾对这一点感到怀疑,而资料搜查的结果,他发现胭凝每场战役所用的时间都不长,完全是针对敌人弱点而发,闪电击破敌人的战术缺口,掠取到最大成果后便扬长而去,所以才能一再以弱击强。如果没有精确辽阔的情报网,是绝不可能做到这种事的,而叛军本身并没有能力组织这种情报网。
或许,胭凝是向青楼联盟取得情报,与那边充分合作,行动才会这幺准确。
公瑾明明知道少了白字世家、麦第奇世家的保证与支持,青楼联盟绝不会冒着开罪陆游的风险,支持胭凝所率领的叛军,但公瑾仍希望相信友人,相信她是凭着本身的努力,获取胜利。然而,胭凝有几场漂亮的大胜仗,过程中不但凭着准确情报抢先一步,艾尔铁诺军的行动更是迟钝得诡异,简直像是主动冲出去当箭靶子,活活送死,这才让胭凝以一敌十,反过来歼灭艾尔铁诺军,赢得完美胜利。
这种怪异的战局……与公瑾过去所熟知的手法如出一辙,百分百就是白鹿洞在幕后操作的结果。
胭凝秘密与白鹿洞牵上线,双方在这两年来密切合作!
发现这个事实,让公瑾心头十分沉重,尽管自己和胭凝都是被师父所舍弃、驱逐,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好不容易才甩开白鹿洞的掌控,重获新生,他不理解一向期盼自由的胭凝,为何会重新与白鹿洞的人握起手来?
话说回来,胭凝会知道四大地窟的秘密,肯定也是白鹿洞方面泄漏,甚至连胭凝预备利用四大地窟的打算,都可能是那边所策划的阴谋。但是,这阴谋到底在盘算些什幺?
公瑾还记得以前在永恒冰窟里,师父曾对自己提起九州大战时候的旧事,当时魔族势大,精研太古魔道的大师伯皇太极曾主动提议,引爆四大地窟,或许可以让人类得到力量突破。
自己听师父这幺说,也表示赞同,认为如果能择一引爆,师父或许就能突破两千年来苦苦修练的瓶颈,在天位力量中更上一层楼。然而,两千年来试过一切突破修练的师父,却很坚定地否决这个提案,和九州大战时三师叔卡达尔所深信的一样,认为元气地窟牵涉太广,更非人力所能应用,如果当真引爆,所得到的并非人类突破后的惨胜,而是人类、魔族同归于尽的结局。
师父的坚决话语言犹在耳,可是怎幺会在这上头又改了心意,回头使用起元气地窟来?难道当真是苦练无功,两千年的怨忿累积,让师父决定不顾一切了?
猜想不到师父的真正打算,公瑾着实感到苦恼,但他也不能为了这一点就跑上白鹿洞。上次重回白鹿洞,师父的一剑险些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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