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无尘并不窘迫,含着浅浅的笑,深深地看着李菡瑶,黑眸亮如星辰,眼神温柔如水。
李菡瑶与火凰滢相交了一段时日,深知她的秉性:嘴上调笑无忌,游戏红尘人生,最爱把真实心意掩藏在风月手段之下。若只看表面,定以为她是个fēng_liú浪荡的女子,其实品性高洁、出污泥而不染。因怕她被落无尘和方勉误会,便插科打诨,插了这么一段,将焦点引到自己身上,逗得大家都笑了,也解了落无尘和方勉的尴尬。
“落哥哥,你别生气。”
李菡瑶对落无尘赔笑道。
“我没生气。”
落无尘柔声道。
李菡瑶又道:“若被人听了火姐姐这话,将来还有哪个男儿肯投奔我?要说咱们是一窝子女土匪,专门祸害美男的,都怕终身不保了,要想法子铲除咱们。”
火凰滢笑得花枝乱颤。
连郑若男也抿嘴微笑。
方勉心想:你们可不就是专门祸害男人的,还让人心甘情愿被祸害,就是我等男儿的克星。
想到这,瞅一眼落无尘。
落无尘依然浅浅地笑。
一时鄢芸来了,对李菡瑶道:“已经安排妥了。”
李菡瑶忙起身道:“走吧。”
原来,她将欧阳老爷的丧事安排下去,等官面上这一群人祭奠过后,便要赶去刘家贺喜事,留胡清风在欧阳家主持丧事。她手下的藤甲军人数有限,刘家、欧阳家都要安排兵力防守,更有几万俘虏要看押,以防哗变。兵力从哪来呢?她深知藏兵于民的道理,早预防这一天了。眼下的霞照城除了藤甲军,主力乃是各大工坊的工人。
此外,赵朝宗将一千亲军都调了来,一是为保护,二是为防备。首先,段存睿等官员都倒向他这一边,那就是玄武王的势力了,他必须确保他们的安全。其次,他还怕其中有奸细趁机作乱,又要防备这些人。
于是,双方联手布置。
当下,李菡瑶带着落无尘等人出了客院,与赵朝宗等人会合,只留段烈、裴本、胡清风等人在欧阳家别苑照应,他们一行人则赶往刘家别苑。
一出大门,赵朝宗手下的亲军见自家少爷跟一群官儿走在一起,隐隐领头的架势,兴奋不已,也不知谁带的头,高呼“少将军!”一声起,千人呼应。
李菡瑶错愕地看着他们,心想:“为何群情激昂?难道对我示威?哼,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分。”
她笑眯眯地转向赵朝宗。
那眼神,意味莫名!
其实,她错怪赵朝宗了。
这些人都参加过皇城兵变的,皇城兵变时,王壑号令百官的气势,张谨言策马指挥龙、虎禁卫和边疆禁军的将帅威风,都深刻地印在他们脑海中。赵朝宗来到这江南,竟像王壑一样号令江南官场,怎不让他们激动!
赵朝宗大笑挥手,引起又一波热烈响应。亲随拉了马来,他飞身上马,身姿矫健,敏捷如猴。又在马上直立起身,环顾一干手下,豪情满怀道:“今天有人成亲。兄弟们从京城赶来,一路辛苦,晚上放开了吃肉!”
众军顿时欢呼雷动。
一少年嚷道:“少将军什么时候成亲?”
赵朝宗笑嘻嘻道:“都说江南姑娘温柔,等小爷离开时,定要带个媳妇回去,孝敬爹娘!”说这话时,他似乎有些心虚,不敢回头,怕姑娘们嘲笑他。
“好!”
这些亲兵不过二十左右,没有超过三十的,都是爱玩爱闹又血性的少年,听了这话更尖叫大吼。
“哈哈哈……”
段存睿等人都欣喜地笑了。
落无尘眉头微蹙,心念一转,便看向护持在李菡瑶周围的风雨雷电,冲他们做了个眼色。
胡清风正送李菡瑶呢,见赵朝宗居然抢姑娘的风头,真是岂有此理,欺到家门口来了!他也对风雨雷电使眼色。
风儿雨儿是女孩子,气得噘嘴,又不知怎么办。
雷儿和电儿哪里还用人使眼色,比热血,藤甲军难道比西疆禁军差了?当下雷儿高喝“姑娘威武!”
电儿跟着喊“姑娘!姑娘!”
人群一静,那声音就突出了。
一千西疆禁军和无数官员都张着嘴愣愣地看着雷儿和电儿,神情古怪,眼看就要爆笑。
鹦鹉学舌也不像这样。
试想两军对阵时,一方高喊“姑娘”,岂不怪异?再说这是在大街上,到处都是姑娘,知道喊谁呢?
李菡瑶傻眼,不知如何应对。她急忙看向落无尘、鄢芸、火凰滢,以目示意他们想法子救主,可别让她成了笑柄。
落无尘飘逸的身形有些僵硬。
方勉急忙想补救。怎么补救呢?喊“少主”?“少东家”?或者“女王”“女皇”?好像都不合适。
胡清风心里痛骂“蠢材”。
“噗嗤!”
不知谁先开头笑了。
众人都跟着哄笑起来,然而,更大的声音压过了这笑声——“姑娘!姑娘!”
那是藤甲军的呼应。
守在这边的藤甲军不过百来人,但他们指挥着上千的工人维持欧阳家的秩序,这些工人就跟着他们高呼“姑娘!姑娘!”并非胡乱喊的,他们清楚喊的谁。
除了李菡瑶,谁当得起?
那声势就起来了!
这还不算,这人数也还有限,还比不过赵朝宗手下的亲军——他们可是西疆禁军,从疆场历练出来的,最知道如何壮军威,不是这些工人能比的。
然,欧阳家西面传来呼应。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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