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远看着狼藉的宅院,心头震惊,害怕不已:李菡瑶若是回来,看见这样,能饶过自己吗?
他不由打了个寒噤。
一定不能让她回来!
李卓远豁出去地发狠。
初次搜查,一无所获,简繁不以为意,带着几个心腹,从前往后,一间挨着一间屋再次搜查。
这一搜,就是一整夜。
他也发现了几处小机关,都是藏财物的,大户人家常有这类机关暗柜,别的就没了;倒是越往后面越见混乱,有些地方明显搁置了摆件,都不见了。
简繁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心腹幕僚见状,忙上前耳语道:“这些禁军霸道惯了的,难保手脚干净。此刻就算让他们把东西退回来,损坏的也无法还原了。这可都记在了大人头上。”
简繁听了,神情越冷。
心腹又道:“大人不想跟李家撕破脸,恐怕是不成了。鄢计夫妻都死在大人手上,李卓航跟鄢计是至交,纵然知道大人奉旨行事,也不会原谅。”
简繁问:“依你之见呢?”
心腹幕僚道:“依属下之见,不论李姑娘是被人害了,还是自己逃走了,大人都不能再给她进宫的机会,否则就是养虎为患。大人只需一口咬定她是抗旨私逃,说她与王壑勾结私奔,将李家定罪,就妥了。”
简繁目光炯炯,沉吟不语。
心腹也不催,任他权衡利害。
简繁有些委决不下,便继续搜查,借机让自己多想想。黎明时,他信步来到一小院,却见李卓远和两个官兵还在里面埋头搜查,心中诧异——难道这里是个重要的所在?往堂上一打量,却供着香烛菩萨。
因问李卓远:“谁住这里?”
李卓远急忙回禀:“这是小佛堂。老太太在世时,常在这敬拜菩萨、吃斋念佛。”
简繁问:“你在这里盘桓不去,可是发现了什么?”
李卓远道:“这个,小民怀疑这屋子有猫腻。那年,大姑娘才五岁时,在这屋里抓大蛇……”他恭敬地将李菡瑶当年跟麻点拼斗的经过说了一遍。
简繁听得瞠目结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在湖州审江家案子时,有一个枝节:吴佩蓉曾派人追杀李菡瑶,可是派出去的人都死了。据地方官府回报,他们都是被毒蛇咬死的。简繁当时就觉奇怪,虽然盛夏蛇虫多,但这也忒巧合了。眼下看来,怕是李菡瑶的手段。
他问道:“这么说,李姑娘不怕蛇?”
李卓远摇头道:“不怕。那蛇她养着了,走的时候还把蛇给带上了呢。我们都看见的。”
简繁心底有些发寒——李菡瑶对对手下手狠辣,他逼死了鄢计夫妇,李菡瑶能饶他吗?跟心腹幕僚心照不宣地对视后,他瞬间便做出了选择,不再犹豫。
简繁来到前厅,去庄内搜寻的各路官兵纷纷来回,并未发现任何线索。
那时,天已经大亮。
简繁先命人安排官兵用早饭,这免不了要借用庄上人家的锅灶、强抢米粮菜蔬等物,又是鸡飞狗跳。
简繁再命人带观棋、鉴书等女,逼问她们:
李菡瑶可曾养蛇?
吴佩蓉派去的人是否被李菡瑶用毒蛇杀死?
观棋这几日为何去黄山内?可是见什么人?
这一次,他不听观棋任何分辨,便对众女用刑。拶指刑具一套上,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们惨叫声如杜鹃啼血。李卓航夫妇听见,大惊,匆匆赶来。
也没人拦他们,直闯上堂。
简繁正等着他们呢。
五指连心,观棋疼得额头冷汗直冒,原想试试自己能熬多久的,结果一刻都熬不下去;又见李卓航和江玉真来了,怕他们担心,再不肯白白捱着了。
她一面在心里痛骂简繁黑心烂肝不得好死,发誓要千百倍报复他,一面急叫“我说!我说!哎哟,老爷救命!”
李卓航目眦尽裂,“住手!”
江玉真蹲下,握着观棋的纤手不住颤抖,转脸冲简繁含泪叫道:“大人怎能滥用刑?怎下得去手?”
简繁心腹幕僚喝道:“大胆妇人,敢对钦差无礼!”
简繁见李卓航凛然逼视自己,眼中有痛苦、仇恨、隐忍,就是没有惧怕,再次坚定了除掉李家的决心——李家父女都不是善类,事后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淡淡道:“李老爷来了也好。一起来听听观棋怎么说。观棋,你进山去见什么人了?”
观棋瑟缩地看了李卓航一眼,又垂眸,吞吞吐吐道:“没,没见什么人。就是随便逛逛。”
简繁冷笑,命带证人上来。
这是一个年轻的汉子,是李卓远的家仆,却不是骡子。这家仆说,他曾跟踪观棋上山,还看见她跟一个神秘的女子会面,只是不敢靠近,没看清面目。
简繁喝道:“你还不招!”
观棋哭道:“婢子没有。”
前几天,李卓航去了徽州,竟不知观棋进山一事,见观棋这神情,心中一沉——难道瑶儿回来了?
糊涂啊,这时候怎能回来!
李卓航再难维持镇定。
他强作镇定,但隐忍的眼神之下,那一丝焦灼没有瞒过盯着他的简繁。简繁立即道:“再用刑!”
官差又收紧了拶指。
观棋大喊大叫“我说,我说!”
简繁轻轻挥手。
官差又松了绳索。
观棋含泪道:“婢子去见一个人。”
简繁追问:“谁?”
观棋又瞄向李卓航,似不敢说。
李卓航失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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