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德阳看了眼目眦俱裂的王姣茹,和脸色惨白的平阳与德安,沉默片刻,才缓声道:“我这两位姐姐毕竟是前朝的公主,与本夫人同为皇家血脉,差爷动鞭子打几顿也就罢了,其他的心思,还是省省的好。”
说完,她转身离去,不理会牢头那仿佛天上掉银子的狂喜表情和王姣茹如疯了般的咒骂。
牢头虽是个小人物,但小人物才有与之匹配的下作手段,要王姣茹乖乖听话还不简单?
德阳还未走出那漆黑阴暗的甬道,就听到王姣茹凄厉又不甘的惨叫,和那牢头阴险又嚣张的笑声。那样的声音在潮湿暗黑的甬道中格外的刺耳、阴森,令人绝望。
出了府衙,德阳刚想回头吩咐些事情,却见雪菱白着一张脸,惊惧莫明。
德阳看了眼神色如常的钱五,垂眸想了想,便道:“觉得我手段卑劣?”
雪菱慌忙的摇摇头。
德阳撇了撇嘴,淡淡地道:“你既然忠心跟着我,这些事情就要学会适应。以往……云舞和紫萝就很习惯。”
说完,德阳转身就走,雪菱的脸色顿时煞白。
德阳刚刚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她微微侧首,看向钱五。
钱五连忙过来道:“本来还有个云舞,听说这两日有人使银子把她弄出去了。”
德阳凤眸微闪,在灿烈的艳阳下灼灼生辉,眸光深处有寒芒流转。
她想了片刻,便笑道:“出去了也好,否则怕也被那肮脏的狱卒糟蹋了。”
说完,她抬脚踏上垫脚石,坐回马车。
雪菱白着脸也跟着上来,心中寒意阵阵,听方才主子与钱五的那番话,竟是打算连云舞也与王姣茹一般,安排给那一众狱卒糟蹋。
德阳微阖了双眸,看都不看她一眼,以往做那些暗地里的事,都是紫萝和云舞,雪菱只负责正常的宫里事务与她的作息起居,现在突然让她接触这些,的确让她难以适应。
不过德阳也不打算安慰雪菱,想跟在她身边,必须得适应她的残忍。
钱五隔着门帘,轻声道:“主子,今儿个费了不少精力,不若改天再去吧。”
雪菱微微抬眸,心惊胆战的想,还要去哪儿?
德阳想也不想的淡然回答:“去吧,不去心里不安,再躺个十天半月也还是这样。”
钱五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是。”
马车再次颠簸起来,而德阳舒适的躺在榻上,闭目休息。
雪菱稍稍调整了一下心绪,这才看向假寐的德阳,她发现,德阳此时看似安静的阖目歇息,便那眉宇间似乎染了一丝苦意。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吞下了要问的话。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完全了解主子,至少她从来不知道主子竟能狠戾至斯!
马车大概行驶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钱五跳下马车,舒了口气,才来到门帘边儿,温声道:“主子,咱们到了。”
德阳黛眉微蹙了下,懒懒的嗯了声,带着些许鼻音,显然是精力不足。
雪菱担忧的看着德阳,轻声道:“主子……”
德阳摆摆手,纤指在自己的眉心揉了揉,叹了口气道:“我承诺过她的事,既然办好了,总得亲自来告诉她一声。扶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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