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者,身着僧袍,头顶僧帽,双手持扫把,在一级一级地扫着石阶,老僧面容清癯,胡须灰白,青灰色的袍子已洗得发白。
听闻有人上山,老僧停手侧身,拄着扫把,看向山下来人。
霍弃疾走到老僧跟前,止住脚步,面向长者,行了一礼,老僧还了一礼,霍弃疾复登山。
老僧继续扫地,不过口中却是缓缓说道,
“扫地扫地扫心地,心地不扫空扫地!”
霍弃疾闻声,止步转身,对着老僧再行一礼,开口说道,
“谢大师!”
老僧侧身,算是受了半礼,开口言道,
“居士有礼了,大师不敢当,老衲不过是一老僧,随口唱了句偈语,居士客气了。”
霍弃疾道,
“大师是我眼中的大师,老僧是老僧心中的老僧!”
老僧眉毛微动,单掌立于胸前,行一佛礼,
“阿弥陀佛,居士佛法精妙,是老僧着了相了。”
霍弃疾还了一礼,没有多说什么,慢慢上山。
老僧看着登山的来客,唱了句佛号,继续慢慢扫地。
半山腰处,有宏伟寺院建于此处,正门悬挂一匾额,上书三个大字“释空寺”。
据史书记载,“寺”原本为前朝官署名称,后有天竺僧人摄摩腾和竺法兰牵白马驼经文从西域来到中原,暂住主掌外宾、朝会仪节之事的鸿胪寺。
后有帝者命人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驼经,取名“白马寺”。之后僧院多以“寺”为名,如今“白马寺”依然是洛月城香火鼎盛之地。
而武僧,则在大晋王朝建立之初,被大晋王朝的缔造者司马重火送到了远在凉州的石昆城,释空山。
而这个“释空寺”三个字,正是由司马重火亲手所书。
释者,来自佛祖之名也,空者,佛之境也。
释空山因释空寺而得名。
寺前广场不小,有武僧在此习武。
看人数,约么数百之人,皆剃发受戒,身着僧袍。
霍弃疾微微皱眉,这释空寺何以这么多弟子?
不过以他的眼光,看了几眼便是了然,这些武僧所练皆是招式,并未有内功,不过单凭气势,释空寺的弟子,便是不俗。
见有客来,有小沙弥上前,双手合礼问道,
“请问居士来释空寺是上香还是访人?”
霍弃疾看着这个不大的小沙弥,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弟子元夕,他开口说道,
“我欲求见贵寺掌门方丈,可否方便引见?”
小沙弥说道,
“居士还请报上名号,待我通传方丈大师,若是居士不愿在此等候,可与我入寺等候。”
霍弃疾言道,
“有劳小师父通传,你便说山居士求见贵寺方丈大师,我在此等候就是了。”
小沙弥行了个佛礼,便入寺通传。
霍弃疾闲来无事,便远观武僧练武。
空闻拎着武棍,在一众子弟面前来回巡视,哪名弟子的动作不到位了,他便是一棍子过去,动作到位,肉疼长记性。
远远瞥了眼来人,他只觉得眼熟,恍惚间觉得是那个他,不过十多年未见,曾经的翩翩公子,似乎沧桑了许多,让他不太敢确认。
当那人回过头来看一众武僧习武的时候,目光穿过一众武僧身影,空闻心中“咯噔”一下,的确是他。
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空闻来回走着,继续敲打弟子。
小沙弥从寺门走出,步子有些快,小跑到霍弃疾跟前,听见动静的霍弃疾转过身来,看向有些急促的小沙弥。
小沙弥有点气喘,但不忘行一佛礼,吸了口气,略缓了一下,开口说道,
“让居士久候了,那个,那个,方丈大师不知道山居士是哪位贵客,所以,所以……”
霍弃疾笑了一下,这个小沙弥怕是才上山不久吧,不过倒是挺可爱的,只是这机灵劲儿嘛,差点。
突然,小沙弥一脸惊愕,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而霍弃疾则甩袖转身,一手背后护住后面的小沙弥,一掌向前拍去。
拳掌相撞,
发丝舞动,手臂间传来一股大力,霍弃疾未动,臂微屈,复向前推去,对面那人本是跳起出掌,被他一掌拦下之后向后翻转两周卸掉掌力,单手扶地半跪在地上。
他似乎意犹未尽,笑了两声,喊了句“再来”,便继续上前。
已趁机闪身离开了小沙弥,以免他被误伤,霍弃疾本不想再出手,没想到那和尚竟又攻了上来。
空闻抬头,霍弃疾一看,原来是位故人,看来不好好打上一场是不行了。
被霍弃疾护住的小沙弥半张着嘴,有些愣神。
小沙弥入寺才半年,本名邢云旗,方丈大师给起他了个法号,叫做悟忘。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家中父亲病故,母亲改嫁,他被送上了山,与那群习武的武僧不同,他可以说是释空寺门内之人。
只不过他自己知道,是方丈大师心肠好,给他口饭吃。
他没有习武资格,除了上山专门为习武而来的弟子之外,只有拜了师父的弟子才有资格习武。
寺里都是师父,却没有他的师父。
他最是崇拜的便是武僧堂的总教头,空闻师父。
年少多梦,梦中自己身怀绝技,将欺压自己家人的恶霸打得头破血流,抱头鼠窜,跪地求饶。
只是,恶霸依然是恶霸,哭着跪地求饶的,是个可怜的小男孩,那一次爹爹被伤得很重,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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