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息怒,下官也只是无心之失。”李番朝着薛洋拱手之后道:“我家王爷对于郡王爷也是惺惺相惜,此次听说郡王爷得女,甚为王爷高兴,所以李番嘴拙,若是说错了话,请王爷恕罪,莫要怪罪。”李番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但是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却不断的打量着薛洋的脸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多谢东平王的好意,本王明白。”薛洋笑道:“诸位在此间聚集,也是人生难得之幸事,毕竟大家平日里散居各处,寻常使节也难得相聚,所以不妨随本王举杯,借着南兮的福气,大家暂时放下争执,随我同饮一杯,为了今日的缘分如何?”
薛洋的话基本上等于是在和稀泥,甚至于根本没理会此前所有人开口闭口之间挖下的坑,等于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话全都跳了过去,如此一来也等于众人说了半天,除了李振和袁袭开口似乎是若有所指之外,所有的话都白说了。
“郡王爷对如今天下局势有什么看法?”周德威和李番对视一眼之后,忽然开口问道:“如今南境一统,我大唐少了南边的祸患,江南繁华富庶之地一旦没了战乱掣肘,势必会更加朝气蓬勃,往后上交中枢的钱粮也会水涨船高,江南之便利必然让唐皇有足够之财力逐步减少动荡,此乃是天大的功劳。不知——”
“周将军一个行伍之人如何也会说这些场面话了?”周德威的话让王抟豁然点头,但是却直接被薛洋打断,朝着对方笑道:“晋王爷让你出使金陵,难不成也是看上了金陵的繁华不成?”
“这!”周德威今日前来倒不是想说什么的,而是想听什么,他素来在河东有智名,对于口才虽然不擅长,但是却是真正明白此间风云变幻之人。今日不论众人此前是什么态度,但是有一个目的是明确的,就是设法打探到天策军下一步到底是什么动向。虽说南征主力兵马尚且都在各地尚未归建,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未雨绸缪已经是势在必行,一旦等到天策军真的把主力兵马北调,那就为时已晚。只不过今天不论是薛洋自己还是天策军的两个首席军师,全都是顾左右而言他,甚至于和在场之人打嘴仗不亦乐乎,却丝毫不提自家之事,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其实河东也不差,并州自本朝开国之时算起,便是我大唐的龙兴之地,李唐皇族也是并州出身,只要晋王爷多加整顿,恢复民生,足以媲美江南。”李振见到周德威似乎还想说什么,转而笑道:“若是晋王爷喜欢江南,我南平王府便在江南送他一套别院,那也不算什么难事。”
“军师此言何意?”周德威脸色一变,当即起身问道,李振这话似乎在说什么,在江南给李克用置办别院,只怕有心之人都会猜测其中的意思,但是薛洋却根本没有理会对方的疑惑,反倒是接过话茬笑道:“昔日本王便和晋王爷相谈甚欢,彼此性情也很相投,送他一套别院而已,不过花费些银钱,不值当什么。周将军何故如此大惊小怪?难不成周将军也想来一套不成?”
薛洋和李振两人的话连起来的话倒是没什么,但是一个意思却分开两人说,一下子让周德威陷入沉思之中,甚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也随之开始暗自思量其中的含义。在江南给李克用置办别院,那是在河东志在必得了,只不过对方直接点出并州对于朝廷乃至于皇族的重要性,却到底是什么意思?
“郡王爷只是单单想给晋王爷送份大礼而已,诸位还在想什么?若是晋王爷有意,那我徐州的燕子楼,我家主公也可以送给晋王爷。不过是一座行宫别院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此间心思最单一的估计就只有毕师铎的使者梁英了,来之前就得到过毕师铎的吩咐,所以此时开口虽然是自言自语,但是却一下子让所有人的心气瞬间下降了一大截。这种搅场子的事情也只有毕师铎的人能够做得出来,后者原本拿下沂州之后还有些其他的想法,但是伴随着南境一统之后,他是彻底死了心,开始全心全意跟着天策军当附庸。所以来到金陵城的时候,他甚至于有种到家的感觉,浑然轻松自在。
毕师铎是什么人在场众人都清楚,除开和高骈此前的过节之外,大部分时候徐州的势力基本上都算是金陵的附庸,这一点众人心知肚明,但是架不住的是,此时梁英开口,却一下子让李番和杨行愍开始紧张起来,徐州的地位突出,而且如今毕师铎北面和杨行愍争夺山东,西面则和朱全忠对视,一家对抗两家却隐隐然不落下风。甚至于在宣武军全力西进之后,还大的有声有色。
这无疑是给了李番一个强烈的信号,甚至于在他的猜测之中,天策军就算是没有将主力北调,靠着毕师铎手下兵马,也足以和中原争锋,这一下无疑让他瞬间变了脸色。这等于靠着自己一个附庸势力就足以和中原任何一路诸侯周旋,甚至于还能力抗两家藩镇的联手进攻。
而那一瞬间,周德威和戴友伦也同时抬头看着坐在一边旁若无人吃吃喝喝不停的梁英,心思一变再变,以至于随后众人说了什么,他们甚至于都没在意。
不过也就在此时,李振和袁袭却悄然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齐齐一笑,转而看着坐在上首的薛洋,点了点头。
宴会到了这里,所有人的心思也全然不在这里了,甚至于不少人已经在算计要不要等结束之后先行派人返回,将今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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