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仆射既然带了圣旨前来,为何当日抵达金陵的时候不宣啊?”袁袭在旁边看了一眼氏叔琮冷笑道:“为何非要在我家主公大婚之时宣旨呢?你这是来宣旨的还是来捣乱的?还是唐皇让你来就是阻挠我家主公成婚的?”
“袁军师息怒,依下官看,唐皇自然是没这个意思,八成是这个左仆射自己和某些人沆瀣一气,故意来砸场子的来了。”李克修此时凑上前来冷笑道:“左仆射,我说的对吧?你和宣武军早就暗中勾连,试图搅乱郡王爷大婚仪典,你该当何罪啊?”
“是吗?左仆射?难不成你真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欺负我南平王府无人了?”薛洋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李克修,敢当众直截了当的说出氏叔琮和朱全忠勾结的话,估计也只有李克用这一伙人了。不过对方这句话倒是让他想起,后世史籍记载,朱全忠在胁迫昭宗皇帝禅位的时候,眼前这位左仆射好像就是当了带路党。
“你,你信口雌黄!本官乃是唐皇所命,皇命钦差,前来金陵传旨,你们休要含血喷人!”李克修的话让氏叔琮脸色大变,急忙怒斥对方,但是此时他身后站着的郑璠等人却让他是有理说不清,毕竟所有人的眼睛此时都盯在他身上。
“郡王爷莫要听这小人谗言,本官来传旨,不论何时,郡王爷都应接旨,如何敢和唐皇讨价还价?况且,郡王爷未经宗正寺首肯,唐皇下旨就擅自娶平湖郡主为妾,这是在打皇家的脸吗?”氏叔琮见到薛洋的脸色也逐渐有了变化,顿时上前道:“还请郡王立即撤去宴席,摆下香案,领南平王府下属文武接旨,同时,对外宣告,取消平湖郡主为妾一事。”
“放肆!”他一句话算是把高骈彻底激怒了,当即指着对方的鼻子怒斥道:“氏叔琮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说你不是来捣乱的?郡王爷大婚,这仪典都走到一半了,你敢在此地大放厥词,要撤去宴席?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在本官面前,收起你这左仆射的架子,我告诉你氏叔琮,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宰了你!”
高骈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寒,连带着杨飞等商家更是心惊胆战。眼前这位可不比其他人,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所有人可没少吃他的亏,此时见到他勃然大怒,更是齐齐的后退了几步。眼前的这种纠纷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了,不过众人的眼光也随即聚焦到了薛洋身上,毕竟他的态度才是决定了一切。
“高叔父息怒,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因为高济的关系,高骈也算是平南军一众年轻将领的长辈,所以薛洋上前拉着对方笑道:“且交给我便是。”
“不过一个区区尚书左仆射而已,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金陵狂吠不止。”高骈是余怒未消,今日薛洋的大婚仪典他既是主婚人又代表了薛洋的长辈,早就息了争霸的心思的他,看待薛洋算是真正像是看待自家晚辈一般,所以如何能够看着氏叔琮的举动不管?
“氏叔琮,你想干什么?”薛洋朝着袁袭示意了一眼之后,盯着氏叔琮冷笑道:“莫非以为我南平王府也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不成?本王成婚,原就是奉了先皇遗命,何来没有唐皇下旨?宗正寺还能管得了唐皇的圣旨吗?至于郡主为妾一事,你从何得知?本王娶得可不是什么妾,而是四位正妻!她们每个人都有先皇册封的诰命诏书!”
“胡说,先皇殡天仓促,如何会给你下达这样的旨意?更何况,中书省和宗正寺也未曾接到先皇传诏,郡王爷,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氏叔琮被对方的话吓了一跳,急忙道:“先皇从病重到龙御归天,本官一直都在旁边,可不曾见过郡主去过,如何会有旨意传到——”
“如何会有旨意传到金陵是吗?”薛洋冷笑道:“你们干的好事!还有脸说,和杨复恭这个奸佞串通一气,隔绝先皇和自家子嗣,让郡主和小殿下无从见到生父最后一面,这也是为臣之道?你以为长安距离金陵千里遥遥,本王便不知道你们做下的好事吗?若不是本王在帝都尚且有些人手,护送郡主见了先皇一面,险些就要被你们给瞒过去了。”
“那,那岂不是,如今的唐皇的继位诏书也未必就是先皇的意思了?”李克修一张大嘴巴,直接接着薛洋的话让所有人都纷纷跳了起来,更是吓得氏叔琮急忙怒喝道:“郡王爷,此等大事可不能乱说,那先皇临终之前,朝中文武都在场,是亲自点头唐皇登基的。”
“我又没说不是,氏叔琮你急什么?”薛洋看着对方,步步紧逼道:“唐皇的位置的确是先皇指定的,但是本王手中的诏书,那也是先皇交给郡主带回来的。你以为,神策军守备的明德殿就是天衣无缝了?告诉你,别说是明德殿,那便是武德殿当日唐皇殡天之时,郡主也在旁边!要不要我让郡主出来和你一一对质啊?”
“你!”氏叔琮一句话还未说完,薛洋见到袁袭已经走了过来,顿时接过对方手中的圣旨扔给了氏叔琮冷笑道:“左仆射,你常随先皇左右,看看这上面的笔迹和印玺是不是假的。”
他直接扔出了圣旨,也让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郑璠忽然上前笑道:“郡王爷息怒,左仆射今日也不是故意要捣乱,只是牵扯到皇家事,不得不慎重而已。”
“慎重?”薛洋看着郑璠似笑非笑道:“我看郑将军是话里有话吧?你来之前,朱相公只怕未必交代你这么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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