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队正老关,当即就炸了毛而吼出声来。
“就拿这些肮攒破烂来糊弄俺们。”
事实上,看着面前明显蒙尘日久而不乏锈迹斑斑的武器架子和箱篓,还有另外一些朽烂的已经不知道平具体用途的破烂和垃圾堆。而随行的军士都已经变成了瞠目结舌和愤怒的表情了。
看起来,想要在其中找出来划拨单据上的两千枚枪头和一千只钩矛尖,一千张手排或是团牌,同样数量的刀剑,四百张弓,两万四千只箭,两百领镶皮套子,四十具扎铁半身,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帐毯、火孟、胡禄、燧石等配套物件和零零散散的小玩意;也是在太过勉为其难了。
“这厮忒可恶了。。当俺们是什么。。”
而一把拧住管库贾元胸口的老关更是狂喷口水道
“信老子不撕了你。。”
“上方的交代便是如此啊”
而这贾元却是一副无奈、不以为然兼作委屈的表情,简称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就算把我拆了也没甚用的。。”
“那前头那些又是什么。。”
老关更加不依不饶的道。
“真当俺们是瞎了么”
“那可是军府指名专用的甲械。。”
那贾元却依旧是梗着脖子,看起来不慌不忙道。
“你要能随意取走一样,并出的这个大门。。”
“我便把头摘下来随你做球踢如何”
“真的就只有这些么。。”
周淮安却是心中突然明了的摆了摆手,制止了老关的下一步行动,又让其他围上来的士卒稍安勿躁。
“先把管库放开说话把。。”
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了不远处有人正在窥探这里,而门外的守军也似乎得到了什么招唤,而慢慢的向这里聚集过来了。对着折服有恃无恐的态度,显然是在期盼和诱导他们做些什么事情才好呢。
“我想管库也有妻儿家人和亲朋把。。”
然后,他郑重其事的看着这位管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你。。喻意何为。。”
对方的脸色微微变了下,却是在眼中闪过一丝的疑虑和错乱。
“也没有什么事情。。”
周淮安摇头故作轻描淡写的道。
“毕竟,我怒风营在这城内各军,也有不少渊源和故旧,”
“正想打听一下贵府上的所在,好送上一份礼数而已。。”
“你。。。。”
对方也没有想到周淮安会说出这种明要暗挟的话来,不由心中有些方寸打乱而琢磨不定起来。
“我只是想说,管库的日常如此的清俭”
周淮安自顾自的继续道。
“手下的人等也是旧衣补丁在身。。”
“营里有些多余的布帛和杂物,正好借花献佛给贵家和下属,自个做几身衣衫行头而已。。”
“还请贾库头不要却让,这可是代表了我怒风营数千将士的一番殷切盛情啊。。”
说道“盛情”两个字,周淮安特地冷笑着加重了语气。
“那你又想怎得”
贾元喘着气脸色有些不虞的道
“要我明知故犯与你们同过么。。万万。。”
“不,当然不是。。”
周淮安不以为意的摆手道
“只是请你看在这数千将士殷殷相盼的份上,”
“稍给行个方便,提供一些指点而已。。”
“比如告诉我这库中的相应分布和所在,让我的人省些时间和功夫好了”
因为,对方的这个表情和反应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太熟悉了,他曾行走在非洲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会遇上的类似情形;从那些地方上的小军阀和游击队,反对派武装,麾下临时设立的关卡和哨位人员中;或又是大多数腐败成风的非洲国家海关、边检机构当中,总是不乏这种雁过拔毛式的贪婪和小聪明。
虽然他们大多数情况下,不敢针对医疗队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接着“认真”检查和“秉公执法”的机会,不断的一遍遍拖延你的时间和行程,或是其他让人挑不出的大错的恶心人手段,来索要一些小礼物和纪念品什么的,因此也形成了一套相应察言观色的对付手段。
随即,后续的交涉就“计划通”了。
然而,周淮安却是在心中暗自叹息道,这些义军进城之后腐化堕落的也是十分明显啊,光是从这个普通管库级别的小头目身上,就可以体现出来一斑了。没有人授意和纵许的话,他又怎么敢做这种形同公开要挟的言行出来呢。
但是显然目前他们至少还没有完全蜕变成,他们所要推翻和反抗的官府那样无耻和鄙陋。或者说是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培养出欲堑难填的巨大胃口,而仅限于眼前唾手可得的些许好处而已。
所以在周怀安让人拿出十几匹色泽上好的细绢,几大只香喷喷的熏鹅和半片腊肉,还有一小坛装满铜钱的“陈酿”之后,对方残存最后一点公事公办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就开始变成松动起来。
接着这位管库贾元就开始主动体会到了,他们这些城外义军兄弟出征在即的难处了,然后有勉为其难的相当贴心提醒起各种注意事项来。
比如,靠近最外头的甲子号库和乙字号库,真的是万万不能动的,那是大将军负定期要派人博运和点验的;但是里面几间的丙字号和丁字号库房,却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打开一两处,让他们派人进去挑拣一些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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