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烯以前出公差都是骑马的,这次去江南却是坐的官船。
船刚靠岸,就有护卫过来回禀道:“钦差大人、柯大人,金陵知府带着十多个官员在下面等候。”
“咱们下去吧!”
金陵知府杜尹水了符景烯,立即上前行礼:“下官拜见钦差大人。”
跟着来的同知通判等人也跟着一起行了大礼。
此时太阳高照,站在码头就仿若放在蒸笼烤。符景烯皱着眉头说道:“起来吧!”
等几人起身以后,就看见符景烯的脸色有些通红,一瞧就知道是热的。
柯衡皱着眉头与杜尹水说道:“杜大人,这儿太热了。钦差身体有些不适,有什么话等到了驿站再说。”
知府小心翼翼地说道:“钦差大人,驿站不仅位置偏还比较热,下官已经为钦差大人准备了一个小院。”
符景烯没拒绝,只是蹙着眉头说道:“皇上崇尚节俭,不可铺张浪费。”
杜知府闻言就觉得有戏,赶紧说道:“下官不敢违背皇上的圣意,给大人准备的宅子并不大,只一个院子跟一个花园。”
其实这话也没说错,确实是一个院子跟花园。只是那院子有十八间屋子,花园占地三亩,而是这宅坐落在金陵最繁华的街道上。
走进这个宅子,就看见里面的树木郁郁葱葱。有高大挺拔的梧桐树,亭亭玉立的白杨树,还有青翠碧绿的榆树。这些树枝繁叶茂就像撑开的绿色大伞,将炎热的阳光给挡在了外面。
因为阳光被挡住了,一走到大树下面就感觉特别的凉爽。
走过了一条鹅卵石铺的路,再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才进了院中。
院中除两棵梧桐树跟一些花草,并没什么特别的。屋子布置得也很简单,不过家具是一水的沉香木。
落座以后,杜知府立即送了冰镇的荔枝以及西瓜等物。那些荔枝,都是剥了皮去了核的。
冰镇过的荔枝冰凉清甜,符景烯吃了小半碗才停手。
身体舒服了,符景烯脸上冷漠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杜知府是个很有眼色的,见状说道:“这是下官今早着人去市场上买的。大人喜欢,我等会着人再去买一些来。”
“多少一斤?”
杜知府忙说道:“现在正是荔枝上市的时,所以比较便宜,一斤也才两百文钱。”
福建离金陵有上千里的路程。像这么新鲜的荔枝快马加鞭两到三天内送到,所以市面上绝对要卖到二十两一斤。这位杜知府将价格说差了一百倍。
柯衡乐呵呵地说道:“没想到金陵这儿的荔枝如此便宜,大人,看来咱们这次江南之行有口福了。”
符景烯没说话。
他不说话,柯衡就当他是同意了:“杜大人,既这般便宜,那明日多买一些让我的士兵们也都能吃上。”
见杜知府点头,符景烯问道:“杜大人应该也知道,皇上这次派本官下来是为追查江南的盐税。”
杜知府心头一凛,但面上却不显:“大人,盐税这一块不归下官管,所以下官也不清楚这些事。”
符景烯嗯了一声说道:“你不知道盐运使饶禹肯定清楚,柯衡,你着人叫他过来。”
杜知府忙说道:“饶大人今日去了下面的塘县,可能要傍晚才能回来。大人车马劳顿先歇息会,等饶大人回来下官请陪他过来拜见大人。”
“好。”
杜知府说道:“是,大人。”
符景烯冷冷地说道:“我不习惯用生人,你将这个宅子里的人都带走。”
“大人,这、若是他们都走了那谁来给大人以及你的护卫洗衣做饭端茶倒水?”
符景烯面露不悦地说道:“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是,下官逾越了。”
等杜知府将这个宅子的人全都带走以后,柯衡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将这些人都赶走啊?”
符景烯与柯衡之前合作过两次,契合度很高。所以这次来江南,他又点名让柯衡来保护他。
“这些人里谁知道插了多少钉子。”
“还有,小心隔墙有耳。”
柯衡有些纳闷地说道:“这儿的人不是已经被人带走了吗?”
“这些人是被带走了,但你能保证这儿没有密道,也许此时就有人正躲在暗道之中偷听我们说话。”
柯衡脸都青了,不过很快就说道:“你就唬我吧!若是有人躲在暗道偷听,你耳朵那么好使能不知道?”
他可知道符景烯五官敏锐,观察力也极强,要有人暗中偷听他们话肯定能察觉。
符景烯说道:“我也不是万能的,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柯衡吓了一大跳:“这个宅子真有问题?既如此,那你为何不带着我们住驿站而要住在这儿。”
符景烯说道:“住这儿与住驿站没什么分别。”
柯衡摇头说道:“你的意思驿站很可能也会有暗道?怎么可能,除非他们将驿站的人全都买通了。”
符景烯说道:“你知道弘德初年,江南每年上交的赋税是多少吗?一千六百多万两白银。可去年,江南上交朝廷的税银五百万两不到。”
柯衡惊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怎么会少了这么多?”
也就前面四位皇帝积攒了巨额的财富。不然这个天下早就被先帝折腾得分崩离析了,他哪还能在位四十年。
“这些银子都被这些官员以及盐商帮派给贪了。”
柯衡心里有些发寒,他知道江南的盐税有问题,却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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