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杨振就跟祖克勇、麻克清他们交代好了,叫他们领着忽悠来的商队头头脑脑们,过了河径直往东,先跑个几里路以后再说。
能继续忽悠的话,就接着忽悠,忽悠不下去了,那就翻脸动手。
总之有一个原则,就是不能过了河就立刻动手,万一其中有人携带了火器号炮窜天猴什么的告警之物,砰砰乓乓地一顿放,那么十有七八就要打草惊蛇了。
到时候,这些过了河的商队头头脑脑们,固然是跑不了了,但是惊动了他们后面的商队车马驼队,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现在的杨振起来眺望老花河的西岸,一边留心细听东北方向的动静,唯恐他们赶巧就在商队的大批车马驼队抵达的时候被迫动手,而且动用火枪。
一旦叮叮咣咣枪声大作,让商队的人马听见了老花河东岸的火枪声响,那可就不太好了。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杨振刚看到被派出去利用自己的地听本事探听周边地面震动的阿杜亲从山坡下正前方的一块洼地里跳起来,一边拼命挥手一边往回跑,他同时就又听见东北方向砰砰砰砰地响起了一阵沉闷而且密集的火枪声响。
不过,让杨振感到欣慰的是,等阿杜亲跑回来报告了他趴在地上听到的大队车马响动之后,又过了一阵子,阴金河以南和老花河以西的地面上,才快速出现了一支充当开路前哨的马队。
又过了一会儿,这支开路前哨的马队后面,才有渐渐地出现了黑压压一片而且一直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
再过了一会儿,老花河西岸刮过来的风中开始隐隐传来了人欢马叫车轮滚滚的声音,等待已久的张家口商队终于在老花河西岸的地平线上了。
杨振想了想,之前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了,看来老花河西岸商队的开路前哨人马,并没有听见老花河东岸数里之外的火枪声响。
方才双方之间的距离,怎么也有十几里远了,中间不仅隔着一条老花河,而且对方又是沿着阴金河往东走,此时草原上的风向又是从西往东刮。
杨振他们所在的位置,大概居于双方之间更加靠近祖克勇和张臣他们行动的地方,他自己侧耳细听听见的枪声都有点沉闷,有点飘忽,估计对方车马驼队人声鼎沸,应当是听不到的。
杨振见对方的大队车马已经到来,立刻传令在小山坡上隐蔽待敌已久的自家人马做好战斗的准备,然后继续密切关注着对岸的动静。
眼看着老花河西岸的商队前哨开路马队已经接近了河口地带,而祖克勇、张臣他们却仍旧没有消息,杨振的心情再次揪了起来。
虽然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两世为人的他已经经历了许多生死关头大风大浪的考验,可是每每到了如同眼前这样的重要时刻,他仍然忍不住患得患失甚至是提心吊胆。
毕竟,眼前的这次行动能否成功,甚至说能够取得全功,然后全身而退,对他而言,对他统带的松山官军的未来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看着西边的大队车马越来越接近阴金河注入老花河的河口地带,杨振不由自主地又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自从听见东北方向传来的枪声之后一直留神身后的李禄,突然凑近了杨振身边,略带兴奋地说道:
“大人!祖副将他们回来了!该是得手了!”
杨振急忙转身,扒开一丛灌木,果然看见山坡东方的原野上一大队人马快速奔来,那身白色的衣甲在夕阳光下依然醒目。
隔着一道上坡,又隔着一条老花河,对面又正人欢马叫喧闹异常,杨振也不担心他们听见什么,当即一猫腰窜了出去,往山坡东面下方的那片洼地行去。
李禄留了潘喜继续留守在山坡上值守,随后跟着杨振急行。
胡图格有样学样,也留了阿杜亲留守在山坡上,继续观察老花河西边的动静,而他自己也猫着腰在后面跟着下行。
杨振等人来到洼地下面,负责在下面看管弹药辎重马匹的邓恩连忙上前接住,跟着往东去迎祖克勇、张臣等人一行。
杨振带着人刚走出山坡环绕的那片洼地,来到东面的开阔原野上,祖克勇、张臣等人带着队伍就呼啸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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