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陈文廉的胸膛上冒起了两处血花!
血往下淌,不久满胸都染红,直流到身下甲板一片红。
但他还是牢牢地把定舵位,驾驭战船向着sān_jí战列舰撞过去!
“撞沉吉野!”
在东南府号上的颜常武突地想起旧电影,貌似偶成了日酋,那个明军将领就系邓大人。
他甩甩脑袋,把这种不舒服地感觉改成偶是彭大将军,那个明军将领是负隅顽抗的空一格匪军。
唉,兄弟阖于墙啊!
乱战中他还有余暇想这些狗p倒灶的事情,盖因他的航海长挺出色的,来自英国的戴维先生不住地发号施令道:“……让前桅中帆转向不要吃风,张开所有的艏斜帆,使风吹向正横后处!缓速!”
操纵得非常棒,一大一小的舰船正撞,变成的是侧壁相碰,东南府号大而沉重,把陈文廉的船给“推开了”,如此两舰船平行。
恰到好处,既没让它撞到自己的侧壁,也没有让自己撞上陈文廉的船而让自已船头受损。
这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东南府号上人们欢呼起来。
乱枪乱炮打下,陈文廉成了个血葫芦般,再不能动弹,他的船只飘开。
颜常武下令不打“无人驾驶船”,不要浪费炮弹,也给那些船上的明军留一条生路。
……
千户马胜的中军船受到重点“照顾”,东南府洋将西雷斯马专门带着舰队去他的船面前转了一遭!
不知道吃上了多少颗炮弹,他的船被四面穿孔,处于半沉状态,露天甲板上到处是海水。
他踏着水,呆呆出神。
百户洪应斗驾船过来招呼道:“马千户,上船,我们返航回去!”
马胜摇头惨笑道:“这么多兄弟都战死了,我要陪着他们,回去,我还能够回去吗!”
洪应斗大笑道:“是极,这么多兄弟都战死了,我也要陪着他们!”
径直离开,指挥最后一批成建制的战船对着东南府战舰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他成功了!
不久后,高雄十三号舰,一个西方人称为不吉利的号数,挨他亲自指挥的纵火船给烧了个正着!
他采取的策略与陈文廉一样,即以众船掩护纵火船,乘东南府的人一个不小心,纵火船靠上去。
火势起,高雄十三号舰上的舰员们狼狈地救火……
洪应斗没于军中。
千户马胜则与船同沉。
余船再不能为患,除了留下一条高雄舰十一号舰去帮助高雄十三号舰灭火之外,其它战舰又由西雷斯马牵头带领着,杀向那边的主战场!
……
前有虎后有狼正是明军水师此时的写照,朱一冯和俞咨皐两眼发直,这还能怎么打下去啊!
一条船靠过来,上面的明军将领跳过中军船,正是前鹭岛要塞守将于志高,他被发军前效力,乱战中居然保得一条性命,见势不妙,急忙过来道:“朱大人,俞大人,趁着敌军尚未合围,赶快撤退吧!”
“逃你个p!”气到俞咨皐一脚把他踢倒道:“他们都死了,你为什么不死?”
想起先前于志高守鹭岛不发炮,今天又想当逃兵,恼怒之下,拨腰刀想杀了于志高,给左右抓着手劝阻。
于志高抱他的腿哀求道:“俞大人,别把军队都丢在这里,留下点火种,以利再战!”
你当他这么有兄弟爱?
盖因如果他率先逃跑,行啊,回到大陆,未得军令先逃,贪生怕死、置友军于不顾、可能与敌里应外合……正好朝廷要找战败的替罪羊,谁先逃,谁先死!
不待俞咨皐说什么,朱一冯开口道:“此战之败,本抚之过也,俞总兵,下命令吧,让部队撤退,逃得一个就一个!”
……
“当当当!……”
明军鸣金收军,中军船亮出了撤退的旗号,转舵往西。
其他的人如蒙大赦,纷纷跟随中军船逃跑。
那些落水的明军和船破的明军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船只离开,心里是十五个水桶七上八落,担心着自己的命运,直到他们听到东南府的呼喊才松了一口气。
“追!”东南府旗舰上亮出的旗号是追击,趁他病要他命!
于是东南府的快船如高雄舰以及赶缯船、水艍船、鸟船等赶去追杀明军。
另一方面,喊声在战场上回荡:“东南府督军颜常武有令,降者一个不杀,战后尽数遣返,顽抗者格杀勿论!”
“搜寻落水的兄弟们!”
“各位明军将士,我们来救你们了。”
……
“终于打赢了!”颜常武感慨地道。
他的目光投向海面上,残阳似血,熊熊烈焰在不少船上冒起,浓厚的烟雾让战场一片浑沌。
海上烂船、浮尸、落水者比比皆是,整个悲惨的局面。
他在那里悲天悯人的毕竟是穿来的,而整个东南府却是欣喜若狂。
我们胜利了!
我们打败了朝廷的福建水师!
我们活下来了!
我军大胜!
消息不用快船来报,先是北港知晓,立即快马传递消息到其余三镇,很快地,各地民众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庆贺胜利,而各处的妈祖神庙前香火那个旺盛,无法述诉!
我军胜利了,东南府安全了!
两军在北港外开战,北港海边丘陵上站了好些人观战,当中有双儿,颜常武的贴身小丫环,她拿着望远镜看了一天!
不做其它事,没有什么事比这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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