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康苏密本能地往后面望去,康苏密定睛一看,原来此时火上浇油,弹劾自己的竟是自己的老对头执失思力。
执失思力乃突厥执失部首领,在康苏密为颉利收权的过程中,两人颇多龌龊,关系一向不恰。
若是放在往日,康苏密仗着颉利的信任,康苏密在突厥横行无忌,执失思力自然不敢开罪于他,但是现在康苏密已经已经落到如此境地,执失思力不介意再推康苏密一把,让他离悬崖的边缘再近一些。
之前李恪去寻过执失思力,那时执失思力虽未松口,但执失思力也清楚,自打李恪从他的大帐中出去,在康苏密的眼中,他就再难与李恪划开来了。
这一次算计成功的是李恪,可如果这次成功的是康家父子的话,那康苏密下一个要对付的一定是在他眼中,与李恪相交甚好的执失思力了。
康苏密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执失思力和李恪之前的话虽然没有说明,但李恪和执失思力之间也有着这种突来的默契。
康苏密在突厥树敌不少,有执失思力开了头,愿意痛打落水狗的大有人在。
执失思力话音一落,诸多部族首领纷纷站了出来,痛斥康苏密之过,请求将康苏密诛杀。
康苏密本就是受颉利重用而异军突起的新兴势力,毕竟这些世居草原的突厥贵族们自然显得根基不足,一瞬间,只是风向稍稍一转,康苏密便成了被口诛笔伐的人物,宛如风暴中的木舟,随时都有沉没的危险。
今日之事都是因李恪而起,但李恪看着跪在地上的康苏密,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波动,面色也是同样的冰冷,仿佛真的他就是个看客一般,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李恪知道自己在突厥的位置,他虽然设计陷杀了康阿姆,但他不会傻乎乎地再去找康苏密的麻烦,李恪是唐人,不是突厥的臣子,他遇刺,他只能向颉利要一个交代,但绝不会插手突厥政务。
面对眼前的一幕,康苏密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地湿透了。他此前仗着颉利之势作威作福,从不曾将这些突厥贵族看在眼中,可现在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无奈。
墙倒众人推,康苏密已经被逼到了如此境地,策马立于康苏密之前的颉利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颉利知道这些突厥贵族为什么想要康苏密的命,这一点颉利很清楚。
他们想借此机会杀了康苏密,这又何尝不是他们对颉利的一种反抗?
颉利为了争霸天下,做海内共主,想要效仿大唐,一统突厥上下的所有势力,将原本零散的各部尽数收归己用,但这些突厥部落首领们又岂会甘愿放弃手中的权力,成为颉利的傀儡?
现在,这场关于康苏密生死的定夺竟不知不觉间成了可汗颉利和各部首领之间的纷争,他们想要借助此次的机会打破眼下的局面。
颉利看着请诛康苏密的人越来越多,心中原本的愤怒反倒变作了烦躁。
康苏密死不足惜,可眼下突厥的局势是颉利辛苦经营多年才得到的成果,颉利不想因为一个康苏密便将自己的努力彻底作废。
颉利看了眼死鱼一样跪倒在地上的康苏密,对身旁的赵德言问道:“先生以为该如何处置?”
赵德言看着跪倒在地上,已经丢了半条命的康苏密,心中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康苏密如此,难道他赵德言不也是一般吗?这些突厥部落首领们对他的憎恨还要高于康苏密。
正是兔死狐悲,谁知道这样的悲剧将来会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到了那个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其实对赵德言来说,,现在不止是在处置康苏密了,赵德言甚至从康苏密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影子,仿佛是在处置他自己。
康苏密与赵德言争权,赵德言固然想要康苏密死,但康苏密决不能死在这个时候若是因为这些部落首领的逼迫,便处死了康苏密,那他将来又该会是怎样的结局。
这些首领若是这次沾到了便宜,尝到了甜头,谁能保证他们下次会不会如法炮制,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他?
赵德言光是想想就觉得心中一慌。
赵德言想了想,对颉利道:“康苏密纵子行凶,竟然伏杀豁真和三皇子,罪该万死,但眼下形势关系到可汗的威望,不要操之过急。”
死一个康苏密自然无关大局,可若是因为康苏密之死导致颉利的威信受损,这对颉利来说便是天大的损失,赵德言的话正说中了颉利的心窝。
“先生的意思是?”颉利接着问道。
赵德言回道:“康苏密死不足惜,但他决不能死在此时,此时有否其他人牵涉其中尚需查证,不如将康苏密暂且关押,待查证清楚后再杀不迟。”
赵德言欲行缓兵之计,先稳住各部首领,待风声稍稍平静之后再行处理康苏密,这虽算不上什么妙计,但也是解决眼下困境的唯一办法了。
颉利点了点头,指着康苏密对众人道:“豁真和质子遇刺,此事非同小可,本汗以为此事背后或尚有同谋,且先将康苏密人头暂寄,待查验清楚后再取其性命。”
跪在地上的康苏密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叫他缓死的竟是一直以来与他明争暗斗的赵德言,这世事也当真是无常了。
对于眼前的一幕李恪虽早未预料,但也乐见其成。
李恪原本的目标只是康家父子,如今因为康苏密的生死问题有牵扯出了突厥各部与颉利之间的纠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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