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已是汗庭门口,薛延陀的心腹之地,此时无论是夷男还是所有薛延陀人都已退无可退,务需拼死一战。
而李恪也同样如此,李恪的一万人马,孤军空悬郁督军山,此战若败,这一万人马恐怕也是十不存一,连李恪自己兴许都有性命之忧,故而这一战唐军也是全无退路,背水而战。
一面是薛延陀最后的汗庭勇士,一面是李恪的河东精锐,这一战自黎明天色将亮之时,一直厮杀至上午巳时,前后一个多时辰。
唐军士气正盛,胜过了薛延陀,而且唐军论及士卒精锐,兵甲之利更在薛延陀之上,两个时辰下来,唐军虽人数稍逊于薛延陀,但场面上已经渐渐有了些优势,只是仍旧未能定夺胜负。
唐军阵中,李恪面沉如水,看着两军阵前正在厮杀的麾下儿郎,心中虽然有些担忧甚至心焦,但自己却是一如往常,不为所动。
“定方,你看场中局势薛延陀还能撑到几时?”李恪看着场中正在厮杀的两军士卒,对苏定方问道。
苏定方回道:“薛延陀有无后手还不好说,若只是看眼下的局势,我军渐优,若是将士用命,在午时当可胜之。”
李恪道:“定方所想倒是和本王相类,薛延陀人较之我河东精锐,不过尔尔。”
苏定方闻言,担忧道:“末将以为大都督不可大意,就眼下来看,我唐军虽是占优,但末将担心薛延陀恐怕还未尽全力。”
李恪问道:“定方说的可是直隶夷男所辖的那三千可汗狼骑?”
薛延陀全盛时拥兵二十万,而在这二十万中,有三千人号称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便是多年来随着夷男四处征伐,称雄漠北的可汗狼骑。
这三千狼骑并非自夷男时始有,而是早在夷男祖父乙失钵时便有了。这三千狼骑不同于寻常的薛延陀士卒,寻常的薛延陀士卒乃是自各部落战时征召,但夷男麾下的三千可汗狼骑却是汗庭常备,每日刮练。
这三千狼骑择选各部中最是健壮的男子成军,每岁较武,胜者留,败者离,择选之后又以族中善战者充入。这支精锐由夷男祖父乙失钵传给夷男之父,而夷男之父又传给了夷男,士卒轮换了多次,但却一直训练有素,为百战之师,每战必胜,也是夷男最后压箱底的宝贝。
苏定方回道:“夷男的可汗狼骑不容小觑,若是机会得当,甚至有扭转战局之能,大都督万不可大意。”
李恪问道:“定方也以为夷男会命狼骑下场?”
苏定方回道:“此战干系重大,夷男势必竭尽全力,殿下须得仔细提防。”
李恪点了点头道:“定方说的是,不过夷男有狼骑本王又何尝没有勇士。本王有陌刀营,可破可汗狼骑,只要狼骑敢来,本王便能叫他有来无回,命毙当场。”
苏定方听着李恪的话,这才明白李恪之所以有恃无恐的缘故,原来李恪心里依仗的是席君买和他麾下的陌刀营。
只是薛延陀的可汗狼骑成名数十年,而陌刀营成立至今也不过才三载,如此年轻的陌刀营当真就能敌得过名传漠北的可汗狼骑吗?不知李恪如何,苏定方心里是多少有些没底的。
苏定方不解地问道:“殿下当真便如此信重,笃定陌刀营能破可汗狼骑吗?毕竟陌刀营尚属新军,而且不过六百之数。”
李恪双目如星,坚定地回道:“定方只管宽心便是,这普天下下的骑卒,除了父皇的玄甲军没有把握外,余者本王的陌刀营皆可攻而破之,可汗狼骑也是如此。”
李恪的话既已说到了如此地步,苏定方自然也不便再去多言,而是自己多留了心,命中军戒备,已备不时之需。
在唐军阵中,李恪还在等着薛延陀的反应,而与此同时,薛延陀那边的夷男已经心急万分。
夷男看着阵前虽然人数占多,但已渐渐落于下风的己方,眉头不禁紧锁。
夷男不知李恪麾下大军的人数,但李恪能够率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行到郁督军山,人数必定不会太多,夷男原本是想凭借手中的人数上的优势正面压垮唐军,但唐军的战力却显然要在他的预料之上,夷男原本的打算怕是要不行了。
薛延陀阵中,看得出眼下局势不利的又何止夷男一人,就是梯真达官也看的明白,若是战局再无突变,最多再要一个多时辰,薛延陀必败。
梯真达官对夷男道:“可汗,事已危急,命莫罗准备吧。”
梯真达官口中的莫罗便是夷男亲弟,也是夷男最是心腹的可汗狼骑的统领,梯真达官建议夷男命多勒准备,自然就是准备要遣可汗狼骑上阵了。
夷男皱眉问道:“帕夏以为已到如此境地了吗?”
梯真达官回道:“两军交战尚还焦灼,若是此时出狼骑,兴许便有奇效,可一举破了唐军。”
夷男有些犹豫道:“可若是狼骑上阵,未能奏效,那我们可就山穷水尽了。”
梯真达官劝道:“此时命狼骑上阵,至少还有破唐军的机会,若是再迟些,待到大局渐定,就算上了狼骑也无济于事了,那时才是真的山穷水尽。”
梯真达官所言,也有道理,可汗狼骑若是此时再不出阵,待薛延陀战败,他的可汗狼骑上或不上都是一样了。
不过可汗狼骑不同寻常,乃是他祖父辈便传下来的军番,可汗狼骑中的每一个人都金贵地很,要夷男将他们尽数遣出,拿出去赌这一把,夷男多少还有些不舍。
梯真达官看着夷男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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