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祸降临总有不经意间的征兆预示,前些日子不久,虞昭还在叶城城东那宅子感念楚子凯少时不易,被毒了眼,以至于对待一饮一食都不得不操持万分警惕。
那时为求一丝感同身受,虞昭还傻傻地闭上眼,做出了那共情之举。不过一瞬间,便感知到了其中无助。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倒是真的遭了劫了,而这无助感,也被数倍放大。
意识到自己真的瞎了,虞昭心中恐惧至极,那双失了神的眼睛不忍泪光盈盈,喉咙又哑了,万分难过压抑,却无法以言语倾诉出来,崩溃地摇摇头,好似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拼命挣脱楚子凯的手要去揉眼睛,企图挽救些什么。
“昭昭听话啊,先别碰。”不知她眼盲缘由因何,楚子凯不敢妄动她的眼睛,连忙压下她去揉眼的手。把她按在怀里安慰着,苦恼寻不到事情眉目,转而怒声问跪在地上的宫人们:“给朕详说,那饭菜到底有何不对头?”
膳食都是照往常一般经手安排的,所有宫人们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这无妄之灾来得突然又诡异,让陛下的心尖宠出了这样的事,深知不论查不查的清,责罚是免不了的,此刻只想保命,答不上来责问,只知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恕罪饶命一声接着一声,嘈杂扰得人心中焦躁不安着不动。迅速上前,抽出墙上锋利的御剑,挥舞几下,一旁案几被斩断成两半,后直指冯运。冷声对楚子凯道:
“和宁为老夫与夫人心肝之肉,骨肉殒损之痛,恐怕旁人体会不来,陛下所说细议细查之诺,我断不能接受,你若要强留她,就休怪我无礼伤了天子颜面,要一个个亲自审讯您身边的人了。”
天子面前亮剑已是大逆不道,何况南荣卫骁只是区区藩国臣子,径直就拔出了御用之剑威胁了御驾身旁的人,若按律法处置,追究起来,罪该致死。
可那铮铮气魄实在恐吓得住人,在场众大楚人皆惧其威严,竟无一人敢出言职责反抗,冯运斜着眼睛撇了撇楚子凯,见他不发话阻止,腿软得站不住,颤巍巍的跪下,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陛下可同意否?”南荣卫骁冷声再问,楚子凯望了望他身后的虞昭,咬牙答道:“准。”
随着这声音,冯安苦着脸闭眼,不敢看架在脖子上的剑,被南荣卫骁这怒发冲冠的气势吓得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痛声哀求道:“陛下,这事儿奴才不知道啊,您救救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
楚子凯不为所动,只耐心对南荣卫骁劝道:“您要审,朕同您一起,只是和宁,朕还是那句话,不会再让她离开朕半步。”
“查出真相,老夫就可留和宁在此,已是做了很大的让步,只看陛下身边的人老实否。”南荣卫骁说完,抬头冷眼扫视一圈其他跪着的宫人们,那剑随身形稍稍一动,冯运只以为他要动手了,被吓得两眼一翻晕过去。
“昭昭……”无心去管冯运如何,楚子凯走近,想去碰虞昭,南荣卫骁连忙退后,将她拉过侧身挡住,举剑又指着另一个内侍,厉声问道:
“若审不出,那他们便都有嫌疑,老夫难容心如蛇蝎之人在和宁身旁,陛下可愿将她们全杀了!”
为证心中坦荡,楚子凯咬牙再答:“准!”
天子发了话放了权,人群瞬间慌乱,又心性不熟的小宫女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其中有几人脸色大变,咬着牙好似在纠结什么,脸色略微苍白。
这细小的不同,立刻被南荣卫骁察觉到了,挥剑直指其中一人:“说,或死,一句话的事。你只有一次机会。”
被指那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呜咽着抬眼望着楚子凯,南荣卫骁冷声警告:“你不必看任何人,方才也听见了,陛下给了老夫杀权,生死只在你自己的选择!”
楚子凯也想尽快查出真相,遂帮着施压:“若知道什么,就如实招来,任何线索都不许隐瞒,哪怕是些细枝末节,倘若有一丝一毫知情不报,便等着遭了十二刑具伺候后,被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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