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虞城。
深宫一处别苑内的髹金雕龙木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眉高耳大、天庭饱满、龙袍加身,乃朝云国当朝皇帝秦政;屋内陈设华丽雕栏玉砌,只有一位老宦臣在一旁静静地候着,房间正中央的紫铜精雕暖炉工艺绝顶,雕刻技法深入骨浅如发,其中火星点点风入堂时炭微鸣。
秦政蒙眬着双眼,右手手指悠然敲着椅子扶手。这时门外匆匆来了一小太监见皇帝陛下蒙眬着眼远远地看不清不敢吱声,老宦臣脚步轻轻走过去,那小太监因新近入宫且是跪着见这老臣脚掌竟是离地分毫悬于空中,惊得连忙将头埋得更深双手尽力将书简举高。老宦臣接过他手中书简轻声示意其退下转身朝内走去。
老宦臣手持书简恭敬的站在一侧轻轻唤了声陛下。
秦政停下敲动的手指道:“天启武评记录到了。”
“是的,陛下。奔霄梭刚收到的笔录详记。”宦臣恭着身子道。
“念。”秦政道。
“诺,朝云国,云历星岁年。………云风对阵榜四龙虎山张道一,二人皆为坐忘境,云风一拳胜出……”
秦政听到此处有些惊讶:“一拳?”
“回陛下,吏官书简上确是记录一拳胜。”宦官答道。
“李总管如何看这孩子。”秦政问道。
“启禀陛下,老臣早已多年不问江湖事,未曾见过此子难以给出评价。”
“你呀!侍奉先皇多年深得信任,如今到了我这里竟生分了不成。”秦政淡淡说道。
这李总管原是朝云国前任皇帝秦政父亲的侍奉,先帝殁后本应依制于皇陵守陵以此一生。秦政继位后使了个法子将其重新召入宫中,一是身边无人可用先帝曾嘱咐李觅可尽信,二是他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当李总管听秦政如此说,连忙跪倒在地说:“老奴蒙陛下厚爱得出皇陵,又承先帝生前隆恩唯有忠心侍奉无以为报。”
秦政这时起身,身上披着的龙游卧雪袍划动,单手将李总管扶起道:“诶,这说着说着又跪了,一把年纪膝盖遭得住?你的心我岂能不知,只是跟你说笑还当了真。”
说完望着窗外积雪,眼神中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忽然又怅然道:“李老,我朝云国如今虽为雄国,田肥民富、兵强马壮,可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加之南詹部洲辛氏大国这些年频频骚扰隐隐试探,只怕是要不太平了。”
“老奴明白陛下之忧,恕臣斗胆直言。这与武评榜似乎并无关系。”李觅仍然微微恭着身子说道。
“朕也没说其中有什么关系。你可记得上国柱的三夫人温筠儿。”
“记得,温夫人这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谁又能忘记呢?”李总管感慨的说道。
秦政望着清冷的天空黯然“是啊!因为此事大国柱心中一直有口怨气,当初若不是朕一意孤行温筠儿也不会死。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堂庭只进过两次宫里,一次是为了赵弦,一次是朕召见。但是虽有怨气军务督办等事也是一丝不苟,朕心中有愧……云家六代为朝云流了太多鲜血……了。”
李总管见皇帝伤情遂安慰道:“陛下,此事已过去多年。您也不必过于自责,陛下那时年轻决断失误也属正常。上国柱是深明大义之人想必也不会介怀太久。”
秦政没有说话思忖一下转头对李总管说道:“你替朕去办一件事,这件事很危险,可能会死。”
“朕亏欠了太多人,有负朝云历代先祖,现下内忧未解外有强敌。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国力耗尽,外强中干。这件事全看你自己朕不会勉强更不会怪罪,你不必有任何负担......”
“陛下,您说哪里的话!”
“老身三岁便进宫,蒙先皇照顾一直常伴左右。是看着您长大更为臣子,能为陛下分忧虽死犹荣我这条老命不值几个钱的。”李觅应声道。
秦政扶直李觅的身子,他是看着李觅点点头白,李觅是看着他天天长大。他一直都知道这垂垂暮年的老臣待他的好,可他身为帝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此刻只能理理老臣雪白的鬓角......
李觅跪下行了这今生最后一次君臣之礼便起身,残冬雪意浓,袖手出门去。这老人的身子似乎第一次挺的这般直,像一棵万年松。
秦政对着这道单薄身影弯腰揖礼,久久未起......
“你啊!怎就进了这天启城......”秦政。
…………
飞云台上此刻正是武当呆子陶弘景与静斋萱霏霏。
远处吏官笔墨飞扬的记录着,一看台处张小飞不停扯着嗓子喊师兄加油!师兄加油!
云风是摁都摁不住,便遂他的愿死劲儿、死劲儿的喊声音比他还大,一时间偌大的场子突然被这两人的加油声儿充斥甚至盖过了碎碎地嘈杂声,越干越兴奋还不停挥手。
真是一道惹眼的风景。
“武当的宗门氛围还真是活跃。”萱霏霏淡然道。
“还可以的。”陶弘景招牌微笑双眼眯成一线道。
“陶弘景你莫不是想学那云风扮猪吃虎吧!我可不是张道一笨到无药可救。”萱霏霏道。
陶弘景前几日便入了坐忘境只是一直不稳故一直压制求实。此刻萱霏霏已然挑明他自然不在掩饰,身子一轻真实境界一显。
“坐忘,又是坐忘。如今咱这朝云江湖了不得啊。这么多青年才俊这般年轻便入了坐忘这江湖越来越风光了啊!有人侃侃道。”
“小道亦久仰《静斋剑典》此番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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