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线装本笔记,深褐色的皮封面上,有银白色的双翼压纹。边角处,还有青铜复古书角,上面刻着如同流水般精细的花纹。
天阳轻轻翻开封面,扉页的左下角,写着“苏烈”二字落款。很明显,这是日记的主人。
虽然很想现在就翻阅里面的内容,可天阳还是把它收起,放进储物行赠送的手提袋里。
他离开后,一个经理模样,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纤薄的通讯板。
经理输入了一条信息:
尊敬的先生,就在刚刚,你所关注的那件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了。
取走它的人,名叫天阳,是一名升华者。
很抱歉,再多的信息,就不是我的权限能够知悉的了。
编写完毕,发送信息。
离开储物行,天阳没有立刻回下城区。他在附近找了个公园,是的,公园。在这座下城区没有的奢侈设施里,少年坐在树荫下的一张户外椅上,翻看笔记。
透过头顶上那茂密树冠的空隙,阳光落在日记上那些优美但充满力量感的字迹上,天阳一字一句,细细观阅。
‘........十月七号,这是我和南菲相识的第一百天。战争之主在上,虽然我不是你的信徒,但还要感谢你。让我在你的教会里,认识了这个女孩。我觉得,有必要记录下这些美好的日了,以便在我们老去的时候,能够拿出来细细品味。
或许到时候,南菲会笑话我吧,毕竟我看上去不像是会写日记的人。嗯,管她呢,哈哈。’
仅是看完第一篇日记,天阳就发现自己的手在轻轻发抖。这个苏烈居然认识母亲南菲,而且看上去,两人似乎是在交往的样子。
难道,苏烈就是...
少年迫不及待地往下看。
‘.......十月二十三号,刚出任务回来,累死我了。要不是为了保住立族权,打死我也不想去逆界。那里总是黑乎乎的,还有那么多恶心的丑陋之物。哪里比得了阳光明媚的堡垒,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有我最喜欢的姑娘。南菲,我回来罗。’
‘.......十月二十四号,刚跟老头吵了一架,想想,我已经多少年没跟他这么争吵过了。他真是太顽固了,居然要我和任家的小姐相亲。开什么玩笑,那种只会打扮,没点内涵,关键长得也一般的大小姐,真不知道老头看上她哪一点。哦,我知道了,应该是看上任家答应的,每年转赠一万贡献点这事吧。’
‘.......十一月七号,可怜的南菲,今天生病了。不过,她生病的时候,别有一番韵味。嗯,但这事不能告诉她,否则她会以为我是好色之徒。我是吗?当然不!’
基本上,这些日记都是苏烈和自己母亲交往过程中,发生的一些琐碎事。包括苏烈父亲反对,包办婚姻,苏烈离家出走,最后苏父不得不妥协。
从日记的信息看来,这个苏烈,明显是堡垒的上民。非是上民,而且有杰出贡献者,是不能拥有姓氏的。
可惜,苏烈在日记里透露的家族信息太少了,天阳甚至不知道,他在堡垒里担任什么工作。
不过从多次提及的任务看来,这个苏烈,应该在夜行者、风暴和采集队这三者中,哪一支部队里任职。
再往下看,第二年的五月中旬,苏烈父亲去世了。八月初,自己母亲已经有身孕,苏烈在日记里表现得很激动,也很高兴,甚至暗中在计划着和母亲结婚的事。
‘.......八月二十七号,今天又有一个任务。这个任务看上去,得花一段时间的样子。倒霉,原本想着下月初,就可以和南菲举行婚礼来着。没办法了,只好让敬南那小子偷偷给我准备好,等这次任务回来,就跟南菲结婚。她肯定会高兴坏吧,绝对的!’
‘.......八月二十八号,决定了。南菲肚子里的小子,就叫天阳吧!希望他能有像天空一样广阔的胸襟,像阳光一样灿烂的未来!哈,我这个老爹肚子里头还是有点墨水的嘛,就比敬南那厮少一丢丢。嗯,呆会跟敬南说一声,让他帮我参考参考,看看这名字怎么样。’
这是最后一篇日记。
并不是后面没有记录了,而是后面的,被撕了!
看着那参差不齐的断裂处,天阳的心中满是疑问。
为什么日记到这里,会给撕掉。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致使母亲带着自己,独自在下城区生活。
从最后那篇日记来看,苏烈果然是自己的父亲,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出现。
是苏烈喜新厌旧,抛弃了自己母子?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天阳合上日记,闭上眼睛。
目前知道真相的,至少有两个人。
一个当然是母亲南菲,另一个,则是日记里提到的敬南。
母亲从来不愿提起父亲,估计问她,她也不肯说。而且她追问起来怎么办,要让她知道,我私自拿了储物行的单据...
少年用力地摇摇头:“果然,只能从那个叫敬南的身上找答案了!”
但是擎天堡的常住人口有十来万,天知道那个叫敬南的住在哪?还活着没有?
突然想起早上那个户籍办的工作人员,天阳一巴掌摔大腿上:“对了,可以找他帮忙啊,户籍办应该可以查得到居民的资料。”
少年立时跳了起来,奔出公园,跳上电磁机车。打开导航,直奔户籍办。
下午三时,天阳开着车,行驶在回下城区的通道上。
喜欢黑雾之下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