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忠领着将士们回到魂牵梦萦的朝歌时,那些人看着已经不再熟悉的一草一木,就跟个孩子似的。
他们幻想过无数次回乡大笑的场景,毕竟这可是长驱北地万里的不世功绩。
一年、两年,三年。
北行苦寒,有着不知何事袭来的风雪,有着不知何名的凶兽,山川河流,一石一木,尽皆是陌生的。
他们虽在风中飘荡,但有根。
无力,孤独,绝望,犹如群蚁蚀骨一般在撕咬着一切,他们存着一个信念,北上。
这是让他们坚持至今的信念,在不断的追击中,他们全都憨憨化...苏全忠化了。
他们不是天生的勇士,和所有人类一样,渺小,脆弱,无知且狂妄。
但他们封狼居胥,创下不朽伟业,以苦难养育鲜花堆成荣誉,又何其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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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全忠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微变,手中的方天画戟被握出了一个指印。
本就暗下的天空似缺了一角,一个六七米高的巨汉踏入皇宫。
如果说苏全忠是这支长城守卫军的军魂所在,那么邬文化就是其军骨。
若是没有邬文化,这支兵马只怕回不来,更到不了灵山之上,也不会把那个苏醒的人带回来。
燃灯看着长城守卫军,微微皱眉,这支人族军队,不差。
虽然有些没看透的地方,但可以肯定,西岐之中没有任何军队能与之相战。
子受轻轻擦了擦苏全忠甲胄上的灰尘:“退下吧,苏妃无碍。”
忽的,轰隆巨响。
淇水倒流,无论是地上的精怪还是地下的幽鬼,上至天河下至冥河,都听见了河水在颤抖。
燃灯面色大变,普贤、文殊、慈航同时眼皮连跳。
云中子面色惶惶,他在朝歌呆了多年,朝歌那有名的慈善道人身份可疑,说不定是那位老爷出手了。
疾风呼啸,祥云呈道,夜色顿开,日月倒转,不知何处的光亮将天空映的透亮。
阐教二教修士尽皆低头,梅山七怪心头猛跳,皆恭候那位大能的到来。
一个两米高的汉子赤裸着上身,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宽厚的臂膀令人安心。
他并不是什么大罗金仙,亦不是什么混元圣人。
而是人间最后一个人王,顶天立地的人族脊梁。
有人试图喊出他的名字,却喊不出声。
他看着子受,微微点头,又看向寿仙宫之中,似乎带笑。
他三十未娶妻,偶然到了涂山,遇上了牵动心扉的涂山氏女娇。
然而就在某天,女娇化作了石头,只余下了一个孩子。
现在想来,那场景与今日无异,定是哪个多事的道人,出手降妖除魔了。
一根铁棒自朝歌西南方飞来,落入大汉手中,正是早前娄云衢所用的禹王棒。
禹王棒闪耀着光芒,如同承受不住般,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道道华光绽出,射向天地四方,而此时,大汉猛的对着子受,暴喝一声:
“借鼎一用!”
当大汉喝出这句话的时候,还盛着子受精心调配的火锅底料的不知名大鼎便自寝宫中飞出。
天地巨变。
朝歌城内的百姓,刚刚发现天空中的妖物影像,现在又感觉到大地颤抖,仿佛一切都在摇晃,纷纷震颤不已。
“难道又有地龙翻身?”
无数人面现惊色,吓得脸色惨白,腿都软了。
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大地震颤,虽说没有地陷,各地却发了大水,而今日的声势比去年更大,肯定更危险。
“这是....”
便是赵公明也看不懂这是什么玩意,要说阵法吧,不太像,哪有这么大规模的阵法,在他的感应中,覆盖范围太大了。
不仅如此,更是借用天地之力,还有着无比绵长的气运,这等威能绝非某一个人能做到的。
“这恐怕是他借着治水与人族气运所塑的龙脉。”
燃灯凝声道,他比赵公明得道更早,知道的更多。
“龙...龙脉?”
“不错,当年他为人道共主,欲聚人族气运,便以九鼎定九州,聚集九州气运,最后九鼎连在一起,凝聚成一道气运之脉,相当于一座覆盖天下的法阵,他感念应龙牺牲自身协助治水并擒获无支祁之功,便将这道气脉命名为龙脉。”
“只可惜,龙脉未成,功亏一篑。”
说到此,燃灯面露疑色,自此之而后,启立夏称天子,将不臣之人归为异族,九州散开了,九鼎自然再也聚不到一起,现在看来,其中很有问题。
大汉一拍鼎沿,大鼎腾空而起,激荡出一道璀璨金虹,浩荡而来,往四面八方而去。
整个天下,自朝歌到西岐,自西海至东海,尽皆发出一声剧烈的轰响。
就在敖丙治水的地方,无数人眼睁睁看着河流汇聚成一只大鼎,鼎上还浮现出了兽面、龙凤、云雷等花纹。
河水翻腾,甚至沸腾到了千米之高,没有流动,没有落下,就在那么停在空中,令人畏惧不已。
同样的地方一共有九处,具是去年河水泛滥的地方。
被九鼎汇聚气运时顺便镇压大妖无支祁只得叫苦,他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九鼎之中射出道道长虹,往朝歌直飞,光芒通天彻地,便是金鳌岛上、玉虚宫中,都可以亲眼目睹。
震天动地的轰鸣声炸响,一座座山林震动,无数树木疯长数米,只眨眼间,万物复苏草木丛生,婴儿止啼。
这一刻,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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