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开阔的原野上,土豆已经被人挖了个干净,原本一望无际的绿意,再次被黑土地取代。
田垄上不少老汉正在撒草木灰,这是养土的一环,明日就是休沐,趁着天黑手上的活得全部干完,这样才能安安心心的好好放个假。
老汉眼角虽然沧桑,但眼里是有光的,现在的好日子以前可不敢想,衣食住行都有人替自己操心,只要做好手上的事情,每个月还有三百文铜钱的薪俸可以存下来。
兴许是累了,几个老汉坐在田埂上喝水,注意力被远处几个衣着华贵的富家公子吸引了去。
忽然听到‘咻’的一声,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老汉们不但不惊,反而仰着头追着光。
呯!的一声,天空中一朵明亮的五色花朵炸开,美中不足的是现在天还不够黑,不然一定能引来不少人围观。
老汉们啧啧称奇,这个叫烟花的玩意儿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可每次看到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期待中的第二响没有传来,低头朝那几个富家公子看去,却看到他们莫名推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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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小黑,你是不是故意的,说好的这次轮到我来点,你怎么自己偷偷点上了,这烟花可是我好不容易讨来的。”
“直娘贼,就算我偷偷点了,你也没必要用尿滋灭吧,刚刚怎么没把你的鸟炸了!”
“你特娘的……找练是吧。”
“来啊,捞汁怕你啊。”
“我去你丫的……”
“……”
“咋整,又打起来了。”
“不管了,任他们打,咱们玩咱们的。”
“不好吧,这些烟花是程处默要来的,你不怕被他打死?”
“切,怕什么,没准年底他就得叫我一声好妹夫,点他几个烟花而已,大不了到时候给他包个大红包。”
“呦,郑兄,你跟崔……程姑娘的婚事定了?”
“差不多吧,我叔公跟崔别驾是故友,年前的时候提起过这件事儿,当时两家都没什么意见,可能今年年底先订婚,明年挑个好日子拜堂成亲。”
说话的公子哥脸上满是得色,以前他对程钰琪其实不怎么感冒,毕竟她们娘俩孤儿寡母的,即便是崔氏出身,以后对自己的前途也没多大的帮助。
但现在就不同了,程钰琪不仅有着崔氏嫡女的身份,同时还是程咬金的女儿,要是娶了她,满朝文武官员多少都要给他一点面子,到时候仕途必定坦坦荡荡。
“哎,你们快看,沉香车!”
“哪里……啧啧啧,这车不管看几次都很神奇啊,不用马儿拖动,真不知道怎么跑起来的。”
“王兄,你家不是也有一辆,什么时候开出来让我们也过过瘾啊。”
“呵呵,你在逗我嘛,王淮的车谁敢动,没看到王斌那小子现在天天龟缩在家吗?”
“还是王淮那个家伙运气好,当时我还嘲笑他去给人当下人,没想到当天就被我爹那棍子抽,就骂我不争气,怎么没被郎君看上,当时还以为我爹老糊涂了,现在想想……还挺羡慕王淮的。”
几个公子哥面面相觑,能不羡慕么,这几天因为土豆苗的事情,王淮在大唐所有世家中的地位直线上升,本来只不过是一个没娘疼的可怜人,现在却连太原王氏的族老们见了他都要主动嘘寒问暖。
正自感叹着,旁边在地上滚了几圈的尉迟宝林和程处默忽然站了起来。
“咦,那是……”程处默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草木灰,眯着眼盯着那辆沉香车,直到对方将车窗摇了下来:“我去,琪儿?!”
程处默又惊又喜,急忙撒腿跑了过去。
其他几个人相视一眼,之前说话的郑氏公子也是眼前一亮,急忙拍了拍衣摆,也跟着小跑着追了上去。
尉迟宝林眉心微微蹙起,嘀咕道:“那丫头怎么也来了?”
跑到近前,程处默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个熟人。
“哈哈,程公子怎么跑这里玩摔跤来了,定军坊不是有专门的场地嘛。”
王老六示意司机停车,笑呵呵的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又帮程钰琪也将门打开,方便他们兄妹聚首。
程处默刚要说话,不想身后之人比他更加猴急。
来人直接略过王老六,跑到程钰琪跟前,殷勤道:“琪儿,你怎么也来了?”
说话的时候还瞄了瞄那辆沉香车,眼里满是垂涎之色,这几日在朔方待久了,稀奇古怪的东西见了很多,但唯独对这台沉香车情有独钟,怎奈何他荥阳郑氏百般求购,格物坊却怎么都不肯卖。
程钰琪见到对方之后,原本欣喜的神情瞬间塌了下来,冷冷的‘嗯’了一声,让过对方,走到程处默跟前,嘘寒问暖起来。
来人没想到会受到冷遇,笑脸一僵,眼里有一丝厉色闪现。
“这位公子是?”
王老六见他被程钰琪冷落了,强笑着帮他缓解尴尬。
“在下荥阳郑兌,见过王主事。”
虽然感觉丢了脸,但身为世家之子的气度他还是有的,见王老六给他找了个台阶,便顺着爬了下来。
王老六再次拱手,奉承道:“原来是郑公子,失礼了,月前曾有幸与郑家主喝过几次小酒,当时便听郑家主说起过郑氏的几个年轻俊杰,呵呵,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郑兌闻言,心下大惊,对于面前这个皮肤黝黑,风尘仆仆的王老六,一开始他是颇不待见的,但听到他说与家主喝过酒,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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