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杏花坼,
林间布谷鸣。
原田春雨后……
相与事岩耕。
八千庄户的加入,让朔方的春耕多了许多意外。
原本因为诸多工事可能荒废的土地,被这些渴望富裕的农户们瓜分耕种。
一排排的田垄,一茬茬的新苗,土豆、玉米、红薯、甜菜、高粱、小麦……
只要朔方能种的农作物,田大川都没有放过,育种的工作更是早就已经完成,只是十日不到,朔方东西两城之间的十几万亩农田已经点满了郁郁葱葱。
放眼望去,平整无垠的土地上,那是连接成片的绿意,看着十分喜人。
席云飞没想到田大川在农业上的天赋这么出色,不管是人员安排,还是关于伴生作物的区域规划,一些喜阴的作物两侧都种满了果树,要不然就是一排排竹架子,下面种上丝瓜、黄瓜等爬藤瓜果,等它们爬满竹架子,便是最好的遮阴之物……
而且,几乎每一块农田附近都能找到汲水的小池塘,这些池塘有些是原本就存在的,有些则是田大川带人硬生生挖出来的,从榆溪河和沙河引水,再用竹篓子拦截沟渠,便又能在池塘里养些淡水鱼,有些浅一点的则是种满了藕根,等它们长出莲藕,便是一道美味……
“二郎,三叔要谢谢你。”
池塘边,柳三握着钓竿,与旁边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席云飞说道。
闻言,席云飞嘴角微扬:“三叔这是做甚,咱们之间说谢就见外了,不过,您能陪我来钓鱼,倒是真的让我很高兴。”
“……”柳三老脸一红,都这个年纪了他还一味的逃避,在家里蹲了半个多月,他也想通了许多事情,有些事儿,总要去面对的,不管结果如何,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
席云飞眯着眼睛偷偷瞥了柳三一眼,见他发色之间多了几缕灰白,心中升起不忍之心,刚要说些安慰的话,柳三却又开口道:“我打算回一趟河东,带着花娘一起。”
“啊?”席云飞闻言一怔,接着蹙眉道:“花婶知道吗?”
柳三摇了摇头,眼里闪着精光,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说道:“花娘一定会支持我的,这些年我们始终活在那片阴影之中,花娘更是天天思念着是儿,都怪我……太懦弱了!”
席云飞心中暗自为三叔点赞,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样子,一味的逃避只会连累自己和身边的人更加难过,不管三叔和花婶平日里如何与大家欢笑,想来每日夜里,两人都曾暗自神伤。
“那三叔有什么打算……回到河东,柳家的人肯定不好轻易相与,柳姑娘也说了,她那个父亲态度十分强硬,恐怕……”
“这些我都知道,但为了花娘,我不怕!”顿了顿,柳三突然神情落寞起来,眼里泛着泪花,继续道:“而且,我也想回去看看我爹……”
席云飞见状,急忙坐直身子,没能见到生父最后一面,是柳三最大的遗憾:“三叔?”
“我没事儿。”柳三强笑着摇了摇头,但话虽如此,却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儿的人……
······
便就在这个时候,朔方东城,南城门外。
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的自南边而来,车队由二十几辆马车组成,为首的一辆赫然插着一根司马家的旗帜,而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大大的‘柳’字。
行至城门口,车队被城卫所的人拦下来例行检查。
同时,有眼力劲儿的队长发现了来人与众不同的身份,急忙让人前去知会李靖……
马车停下后,排头的两辆车跳下来两位年纪相仿的中年人。
其中一个赫然是司马空,当代河东司马氏的家主。
而在他身后走来的,是一个眯着眼睛有些发福的中年人,一身文士青衫打扮……
“柳兄,看来这趟我们没白来啊。”司马空望向身后正在铺设水泥路的工事,捻须嗟叹道。
中年文士不是别人,正是当代柳氏家主,柳三同父异母的大兄,柳如是的生父,柳奭。
柳奭转头朝工地看去,关于水泥的神奇之处,他早在河东就曾耳闻,今日踩在这坚硬的路面上,却是心中震撼……
没有直面回答司马空的意思,柳奭微微颔首,抬头朝城头上大大的‘朔方’二字看去,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城门口的检查只是例行公事,并没有内城严格,不一会儿一行人便进了城。
按理说,二人是该去郡守府先拜访郡守长孙枳的,不过几乎不约而同的,二人都朝城卫所走去,相比于李靖,长孙枳的地位还是要逊色许多,除非国舅长孙无忌亲至。
“呦,这玩意儿在朔方原来这么便宜?!”
司马空走到一处摊子前,拿起一块冰皮豆糕自顾自吃了起来。
那卖点心的贩子先是一怔,刚要呵斥,却见司马空身后一个随从丢了一吊铜钱过来。
司马空看都不看贩子,拿起一张油纸自己包了几块各色的点心,边吃边朝旁边沉默不语的柳奭说道:“河东的买卖还是闭塞了些啊,这玩意儿裴氏的人竟然翻了几十倍的卖,当真心黑。”
柳奭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头朝城门道两侧熙熙囔囔的人群望去。
“听说这外城还不是最繁华的。”司马空‘锲而不舍’的开口说道,同时视线朝内城方向望去,好像能够看到内城那摩肩擦踵,川流不息的画面一般。
柳奭双手背负,眯眯眼里有亮光闪过,双拳微紧,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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