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南鸢听故事听多了,觉得璃茉这种程度的恶毒,其实算不得什么。
直来直去的恶意才是最好对付的。
璃茉听到她的话,却是神色一变,下意识地以袖掩了掩脸面,“奴婢惶恐,怎敢对王妃怀有恶意和杀意?”
“我这人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南鸢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嗓音。
听雨阁四周隐匿了很多暗卫,这些人耳聪目明。
璃茉意识到什么,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王妃何意?”
“璃茉姑娘觉得我碍眼,想除之而后快。”
璃茉目光微闪,垂首道:“王妃说笑了,奴婢怎敢?”
南鸢睨向她,“是不是说笑,你我心知肚明。不过,你应该很清楚,只要我在王府一日,你就动不了我。
若用毒,我自己懂毒,府里又有褚生秋在,你毒不死我;若暗杀,王爷派出暗十八卫保护我,你也没机会下手。”
璃茉藏在袖笼里的手狠狠一握,这女人竟然知道暗十八卫!
王爷连这个秘密都告诉了她?
他竟也有如此不理智的时候!
这女人果真留不得。
璃茉在没见真人之前,对这位王妃的杀意是携裹着嫉妒的,但现在,那一半嫉妒被更多的担忧代替。
暗夜三十六卫伴随着王爷一路成长到现在,情分非同一般。
这期间,王爷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数次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才快速从一棵羸弱的幼苗长成参天大树。
他们见证了他的成长,亦被他的魄力和胆识折服。
现在的一切来得多不容易,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夜三夜六怎么能容忍这样一个能影响王爷判断的女人留在王爷身边?
璃茉的目光暗了又暗,心中的杀意几乎控制不住。
岂料,这个时候,眼前这女人竟还用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继续道:“生活太过枯燥,我还挺喜欢你这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日后多来我这儿坐坐,我喜欢看你做戏的样子。”
璃茉听到这话,差点儿咬碎一口银牙。
她表情一阵变幻莫测后,恢复到一开始的模样,诚惶诚恐地道:“王妃说笑了,奴婢不敢冒犯王妃。”
随便扯了几句后,璃茉便寻了个借口退下了。
她当暗卫多年,能很好地隐匿自己的杀意,可这女人竟还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意图。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不受宠的尚书府庶女,怎么可能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看来,她得从长计议了。
南鸢看懂了她的警惕和防备,心中颇为遗憾。
是她高看这位璃茉姑娘了,她的胆子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大。
也或许,是她挑破得太快,吓着她了?
手里的医书大概还有七八天抄完,再花个七八天巩固巩固以前的知识,查缺补漏一下。
所以,南鸢只留了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过得很快。
据小糖观察,这半个月,扶风阁的那位璃茉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而她这边,每天晚上都有只大狼狗潜入她的屋子,抱着她乱啃,一路点火。
她这身体本就敏感,心里念清心咒都不管用。
烦。
如今,手里的医书已经全部看完并抄完,从狗王爷那里得来的珠宝也装了袋儿,南鸢对夏柳道:“我这里有几个问题要请教褚大夫,你去请他过来。”
王妃经常会跟褚大夫请教一些问题,夏柳丝毫不疑,应了话就走了。
夏柳走后,南鸢将一小袋珠宝赏给了春蒲,“这些不是御赐贡品,你可以拿去典当或是转让。”
春蒲吓了一跳,“王妃使不得!这、这可是王妃用来铺软榻的珠宝,奴婢怎么敢?”
“这些都是次品,我已经看腻了,你尽心尽力伺候我多年,值得这些。”
南鸢又说了几句,春蒲才诚惶诚恐地接下,跪在地上叩首,“奴婢一辈子服侍王妃!”
南鸢摆摆手,趁这么点儿空档写了封书信,大大方方地放在了桌上。
春蒲不识字,没有多问。
片刻后,褚生秋背着医药箱进门。
南鸢见他欲言又止,便抢先开口,问了几个关于疑难杂症的问题。
褚生秋一一作答之后,夸赞道:“师妹能提出这些问题,果真天资聪颖。”
“师妹?”南鸢抬了抬眉。
“师父回信说,等他下次来王府,亲自考你,若是你通过考验了,就收你为徒。我觉得,王妃定然可以通过考验,届时你可不就是我小师妹了?”褚生秋说起这个,颇有几分嘚瑟。
王妃成了师妹,王爷就变成他妹夫了。
提到萧洛寒,褚生秋想起他最近的惨样儿,有些幸灾乐祸,但乐呵过了,便只剩同情。
“王妃,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是关于王爷的。”
南鸢瞥他一眼,“猜到了。”
褚生秋咳了一声,“我知道王妃可能还在气头上,不想听,但你就当给师兄几分薄面。”
不等南鸢拒绝,他便道:“师父给王爷治病的后几年,我是跟着他老人家的,后来等我能独当一面了,师父便丢下我跑了。
如此算下来,我跟着王爷也有八九个年头了。
王爷这人,面冷心冷,天不怕地不怕,骨子里又倔又狠,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打打杀杀到现在,才总算过上了点儿安生日子,可这安生也只是表面安生,这定北王府外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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