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寒目光一冷,唰一下扫向夜三。
夜三垂头,态度愈发恭敬。
再唰一下扫向屋中下人。
两个丫鬟(shen)子颤抖若筛糠,一颗脑袋都快垂到了地上,张妈亦弯腰弓背,对他敬畏至极。
萧洛寒心下满意,不自觉松了口气。
这说明他定北王的威严还在,并没有因为这两年的养精蓄锐减退。
萧洛寒正酝酿着如何释放怒火,一派闲适之姿的南鸢突然动(shen)了。
女人取了自己用过的湿帕,沾了自己刚刚用过的洗脸水,拧干后走到狗王爷面前,给他拭了拭额上的汗。
“王爷可是刚晨练完?下人也太没眼色了,王爷满头大汗,也不知给王爷擦擦。”
没有眼色的夜三:……
南鸢这一举动,就像是在狗王爷那充斥着怒火、随时就要喷涌而出的(shen)子上咻咻咻地扎了数针。
针过,留孔。
怒气泄之。
萧洛寒垂眸看她,鼻孔里喷出两簇闷气。
等南鸢给他擦完汗了,他才假模假样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一脸嫌弃地道:“本王晨练过后自会沐浴,哪用得着你多此一举?”
话毕将那帕子扔进了盆里,溅起无数水花。
“王妃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你以前在娘家也这么懒惰?走,马上跟本王晨练去。”
说完,拽起对方就走。
南鸢眼微微一沉,手腕一翻,使巧劲挣开了狗王爷的束缚。
要是本体的时候遇到这么狗的男人,她绝对一脚将其踹上天去!
可惜一朝虎落平阳被犬欺,这(jio)弱弱的凡人之躯实在拖她后腿。
不过,即便如此,她不想做的事(q),也没人强迫得了。
南鸢取过梳妆台上的木梳往他(shen)上一丢。
萧洛寒下意识地接住,一脸懵(bi)地问:“王妃何意?”
南鸢伸手顺了一把乌黑亮泽的长发,淡淡道:“披头散发,如何晨练?王爷既心急,不如王爷给我梳头挽发?”
萧洛寒听到这话,顿时将木梳扔了回去,双手负背,嗤道:“本王给你梳头挽发?你哪儿来的这么大脸面?”
南鸢颔首,“就算我脸面够大,我估摸着王爷也做不来这等粗活。
梳头挽发约莫要两刻钟,那就劳烦王爷在门口等着了。
蒲,还不过来给我梳头挽发,莫要让王爷久等。”
萧洛寒:……
蒲颤颤巍巍地上前,拿着木梳的手都在抖。
就这样子,怕是连两刻钟都梳不好。
“麻烦至极,如本王这般,随意挽两下就行了!”萧洛寒不耐烦地道。
他时间金贵,怎么可能在旁边等足足两刻钟。
这小妖莫不是在痴人说梦?
南鸢悠然道:“我贵为王妃,时时刻刻都要注意仪容仪表,怎能马虎?若是定北王妃仪表不端的消息传了出去,堕的是定北王府的名声。”
萧洛寒:……
定北王等是不可能等的,他面色不豫地道:“今(ri)便算了,一会儿还要回门,来不及。本王先去沐浴。”
说完便走了。
定北王怒气冲天而来,板着脸郁闷离开,来去都风风火火的。
但不管开端和结果如何,中间却风平浪静。
下人们不(jin)重新估量起这位王妃的份量。
而当两个主子用完早膳,王爷陪着王妃一起回门的时候,下人们愈发意识到这位王妃的不简单。
巳时刚至,从定北王府出来的一支队伍浩浩汤汤地去往了穆尚书府。
路人看在眼里,不(jin)窃窃私语。
说什么定北王杀戮太重克妻克子,这嫁过去的王妃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定北王似乎还颇为宠(ai),竟亲自陪着王妃回门省亲。
看来,传言有误。
·
穆槿念的生母周姨娘两年前便撒手人寰了,对穆槿念来说,尚书府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人。
南鸢意思意思走了个过场,逞了逞威风,让全府上下欺负过她的兄弟姐妹和那群看菜下碟的下人瞧瞧她现在过得多滋润,也就够了。
萧洛寒全程给小王妃当背景墙,废话懒得多说一句,宛若一尊煞神杵在(shen)后。
要不是怕这小妖精藏不住露了馅,他才不会来这儿听这些人废话。
回去的路上,萧洛寒一脸不屑地道:“你爹一辈子不过如此了,儿子一个不如一个,也就只能靠卖女儿搞搞裙带关系。”
南鸢觉得他这话形容得十分贴切。
穆家以前也算书香世家,家风甚严,穆家子孙甚至有“年过不惑无子,方能纳妾”的家规。
穆老尚书也切切实实地遵循了这一家规,过了不惑之年才纳妾。
但这老东西一纳妾就接连纳了好几个,全无半分书香世家该有的样子。
穆槿念下面还有数个庶弟庶妹,尚书府光是穆老尚书这一房,便有七个女儿。
这要是靠嫁女儿攀关系,的确是一条出路。
南鸢想到什么,略挑了下眉,道:“他原本将穆槿念当做一枚废棋丢出去,如今这枚棋子却不是废棋,你说我若在你的王府混得风生水起,成了你的人,他这个亲太子党可能睡得安生?太子怕是不会放心用他了。”
萧洛寒听到一句“成了你的人”,浑(shen)舒畅,表(q)都松快了不少,“你管那么多作甚,反正又不是你亲爹。”
南鸢抬眼,沉静的眸子扫过去,“用了别人的(shen)体,总得回报点儿什么。”
虽说这些(r)都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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