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亚合众国民情局不是简单的情报组织,职能相当于另一世的纪委监察、信访办、组织部、审计局等多个部门职能的结合,对国内除军事以外的所有权力都有监察约束力,直接对皇帝负责,向皇帝反应上至官员下至百姓,关于社会风气、职务操守、宗教信仰、社会福利、民生民意等方方面面的社会情况,管辖的范围之广,权力之大,责任之重,非同小可。
新国初立,超越时代限制的公平新体制强行推广,要体现优越性,正需要全力巩固和维护。
在这个节骨眼上,遁空身为民情局局长,管理阶层核心成员,顾忌国母和廉亲王的脸面偏好,对耍权循私枉法的两小小地方官员不敢依规则立即处理,反应了遁空的缺陷。
赵岳清楚,不是遁空蹬上高位变质了由昔日敢作敢当的猛人豪侠变成了见风使舵摇摆取利的官油子,而是政治格局和远见卓识不够,简单说就是政治智慧不够,看不清建国之初处理权力腐,败事件的工作时哪头重哪头轻。
赵岳也清楚,无论自己家是皇室还是乡下农夫庄主,在遁空心里沧赵都是主子,他和老管家一样把自己定位成沧赵仆役属从,无论他地位多高,权力多重,这一点本质不会改变。
赵岳也不否认自家成员心里是把这些老人看成自家人,予以信任维护,更给予重用。
否则新国比遁空聪明能干的人才怎么也有一些,哪轮得到文化不太高的遁空当民情局首长。
同样,老赵庄人和沧赵家族扶养的乞丐、孤儿寡母心里也把自己首先当成是沧赵家族的仆役属从,其次才是新国成员。这是封建社会特色自然而然形成的观念,体现着这些人的归属感,因为沧赵如今是至高无上的皇室,也映射出这些人内心追求维护的自豪感优越感。
人生活在现实。有谁不想自己在社会中有超然的地位?
当皇室偏袒维护的奴才也比其他人强。
这是旧观念惯性思维下必然形成的意识。
很显然,在遁空心里,此次事件中,涉案商家和两地方官员本质都是沧赵的奴婢。犯事了,自然首先要看主人的态度,先要行家法处置。
赵岳理解,但不赞同。
新国政治目标不是家天下。而是普天下。皇室只是国家代表,是万民利益和意愿的体现。
他非常恼怒:这个遁空工作勤奋严谨,行端坐直,却是忠心有余,大事糊涂蛋。
遁空在焦虑不安等待中终于盼到了普济亲王的电报回复。
赵岳的电报只有两句话:第一句。你还是遁空吗?第二句,如果还是,请多看看法律条文,尤其多了解宪法。
遁空瞪眼看着这两句话,不太明白意思,却感觉心惊肉跳的。
他夫人红满天如今人到中年,年纪大了,地位高贵,却不改昔日侠女本色。
她不满地看着丈夫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当年,咱们为报仇家勾结权力害我满门之仇。不畏敌人势大,不惜以性命相搏。普济亲王是在质问咱们是不是忘了自己亲身遭遇过的苦难?血性今安在?”
遁空恍然大悟,认识到自己迟疑不决带来的巨大社会危害,羞愧难当,也惊出一身冷汗。
红满天想起屈死的满门,心里就隐隐做痛,怒道:“我说对勾结权势耍权害人的东西,要严惩不怠,你赶紧依法处置了。你偏偏不听,说什么奴婢仆役的。罚,要先行家法。十几年了,主家都是什么人,你不清楚?真是多此一举。白让信任提拔咱们的普济亲王恼怒失望。”
遁空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他当初离开东京侯府,转任民情局长,为能担起工作,对法律下过苦功熟悉得很。
宪法祖制规定,民众依法有权投票废除不合格的皇帝。皇位尚且如此。何况区区家奴小官。
遁空想起这条,更是一头汗,不再迟疑,立即做出加重裁决,电传过去。
嚣张商家罚重金交纳国库,除包医疗费外,重金赔偿那户新移民并当众赔礼道歉,相关行凶者无论主从一律罚服当地苦役三年。
这一罚金,这户商家经营有方,家底挺厚也差点儿倾家荡产,家人生活一落千丈。
苦役主体是战俘奴隶,那活其苦其累其辱可以想像。三年苦役,有照顾也得扒层皮。
商家女婿,那位警察局长,和帮凶部属,全部削职充军为南野战军敢死前锋普通士兵,非大功不得升迁转职。敢死前锋军就是趟地雷破险阻的,和活在刀口下的游魂无疑。
该地渎职县长和民情局官员削职,罚全家为那户移民的耕田帮工一年,表现不好,再续。
此事通报全国。官员引以为戒。
官员们也真吓着了。
普济亲王在推行新体制时说过:官员代行国家公权,是国家最特殊群体,隐性好处多多,正面积极表现对社会贡献巨大,所以荣耀高,威风大,报酬厚;反之,负面表现对社会的危害同样巨大,非其它职业可比,要承担更重后果。法律,对其他群体人人平等。官员是罪加一等。
看来宪法和法律规定不是说着玩的。
那些新到山高皇帝远新领土执政的官员,感觉远离了沧赵家族成员的眼睛和威压,不少的跃跃欲试自私本能和权力的美妙好处,由此事望见风头不对,深刻意识到犯事难以逃过民众的眼睛和民情局的监管,赶紧收手转心,端正态度,踏实工作。
遁空再进王宫拜见国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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