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以都监身份亲自出面招揽留守的三千官兵。淄博官方尽管得到了田师中尽责的紧急通报,有了防范,但官兵有人反了,开了城门......知府等狗官被点了天灯,府城被抢劫一空,城中存的大量箭枝入了二龙山腰包。随后是属县镇及乡间牛逼大户等遭殃。二龙山得了大量武器粮草和不少钱,兵力多了八千强徒和不少将校,这下发大发了,一扫之前的所有沮丧悲观.....
朝廷终于得到了青州战报,却是丧事恶报,不但没能剿灭山贼,反而让二龙山袭破了淄博。
震惊,愤怒,
但此时朝廷却没多少心思计较青州败事,因为宋辽冲突又起了,又随时会再暴发两国大战。
这可吓坏了赵佶等。
田师中也正是因为这个时机才敢上报大败。
不然,即便有胡春投贼的最大理由推卸责任,他也得罪责重大被追究甚至拿问。他是主帅。无论什么原因的失败,他都得担着罪责。何况是接连两次出现一样的事故....
至于张清程子明失踪,田师中上报的是:擅自外出打猎再未回,不知其踪其故。
不说是张清等孤身去挑战二龙山才没了的,田师中就不用担着消极不负责任的罪责。
至于宋辽刚签订了和平盟约不久,战端却再起,这只怪宋朝廷的老毛病又犯了,轻漫,瞎搞,让早有预谋的辽国又有了得寸进尺的机会。你主动成全,给我机会搞你,我岂能不搞?
事情的根源还在事关国家生死的粮食大事上。
何栗谈成了给辽国八十万石粮食资助的和平条件。这个数量不小,但对拥有储粮几千万石的宋国真不算什么,何况今年夏收转眼又来了,而且今年墒情较好,是全国范围都大致称得上风调雨顺的丰收年——北宋不是倒霉透顶的明王朝,在灭亡期间没出现天灾人祸一齐较劲比赛连年发威的惨事,所以灭亡是很突然很意外的事。还有,土豆地瓜这种随便种种就能高产的食物在,来自全世界的蔬菜品种又极其丰富,宋国闲置的田地又有的是,就是最懒的懒汉只要肯卖点力气花点时间播下种子随便种种,光是菜也能吃不完的吃,食物问题真不是宋朝廷要留意的事。
正因为如此,宋朝廷根本没把白给辽国八十万石粮的事当回事,而且儒教政治特色,对外向来是软弱退让慷慨仁义守信高尚,一大堆美好赞语,没条件时尚且打肿脸硬充胖子,何况是真富裕有那条件。同时,辽国也耍了个花招,接收着第一个月,也就是本月送来的粮食,上演了各种和平友好下的赞美,感激万分,宋王朝君臣被辽蛮子刻意表现的温顺谦卑吹捧得一时不知东南西北,浑身轻飘飘的如成仙在云端,很自然地在辽使节可怜兮兮哀求下大手一挥,组织船队用最快的速度把粮食运到辽国,友爱帮助辽国度过饥饿的春荒危难。很快就完成了合约定的当月供给。
然后,事就来了。
辽使节在宋朝堂代表辽主和全体辽民手抚心口躬腰倾情表达完感激赞颂,捧得赵佶等越发轻飘飘地快活骄矜自得,接着就是继续哭穷哭难,说本月区区这点粮食如何能满足辽国的春荒大饥饿?何况,辽国又在和女直野兽打仗,粮食消耗巨大.....本月交接的这点粮食还不够军队打仗吃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如何在冰天雪地打仗?如何能顶在北面为南部的宋国挡住野兽军破辽南侵.....
一句话:宋王朝能不能一次性把八十万石粮“赏”给辽国,并且争取在本月交付完?
辽使悲哀地表示:若是不能在本月一次交付,宋国给的这点粮食对辽国大局没有意义。辽军辽民解决不了逼在眼前的春荒饥饿,饿急眼了自然会干出不忍言之事(肯定会大举疯狂涌入你宋国大杀大抢),这就不是我家狼主能控制了的(你不要怪我辽国定好了盟约却不守信又开战)
于是,又自然的,宋朝廷答应了。
无疑,儒教对外政治的圣母情结又发作了,不在乎那点粮食,同时也是担心辽国再打来。
就是这么软弱荒唐可笑。士大夫自傲的智慧心计每到此刻就化成了渣,总起反作用。
何栗按欧阳珣算计好的分月分批供给辽国以钳制辽国翻脸的已定好的这个盟约就这么轻易由宋国主动破除了。
何栗,在朝堂简直就是纯粹的孤臣,在此事说什么没人听,何况他也犹豫了没坚决反对。说到底,他也是标准的儒教士大夫,本性上也有圣人门徒的那种对外敌的苟且懦弱,也怕再战。
宋国继续组织几乎全力给辽国送粮。
赵佶等最担心梁山会堵截运河大抢粮食。好在梁山并没有出手干预......
粮食水运运到北方后是在宗泽部辖区与辽国交接。
辽国为能把粮食最近便地收到辽国,曾要求宗泽在白沟河上架桥——典型的强盗小人心态,你白给我粮食帮我,还得费力操心铺路架桥主动把粮食乖乖热情送到我家里。
这种无耻在以往却是绝对好使。
宋国在外交事物上就是这样,总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讲什么谦逊忍让、吃亏是福、对外国人要讲上国文明风范,不要小家子气斤斤计较,先礼后兵(问题是礼来礼去就兵不成了,这个王朝又要完了)....与满世界最务实也最实用的强盗小人作风格格不入的天朝大国风范。
尤其是地方官就怕“友邦”不满意了不高兴了闹起来,自己被朝廷问责。
小心翼翼比伺候亲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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