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的磨砺,从最初那个还会对天盛王朝的皇帝——自己此生唯一的男人抱有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的少女,已经长成了现在再无情绪起伏波澜的南宫裳。
最是深宫深处红颜易白发,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南宫裳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看透了。
也许是一批又一批娇嫩的女子源源不断送入后宫的时候,也许是不断相互倾轧勾心斗角的不见烟火却处处藏着鲜血的斗争里,更或者是那不知道多少个死在南宫裳手里的妃子丧命之时怨怼的眼神中……
南宫裳早就不是初入深宫时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的豆蔻女儿了,如今的南宫裳……恐怕连南宫裳自己都辨认不清了吧?
岁月模糊了容颜,更早早就腐蚀掉了曾经的心。
说什么荣华富贵、万人荣宠,不过是黄粱一梦、一生孤凄!想要的,得不到;厌恶的,躲不掉。深宫女子的悲哀——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也不例外。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人生很短,不如意事常□。一年和十年,在孤寂的深宫里,是没什么区别的。南宫裳早就学会放下。学着淡漠,学着善待自己。学着让自己的日子,不再为了任何别的人多添波澜。
唯一的愿望,就是祈祷南宫家下一代,别再有女婴!再也不要让南宫家有任何一个女人步入这座坟墓,就让一切终止在她南宫裳这一代,就让南宫裳自己冷漠的度完残生。
这样一个心已经死去的女人,风舞如何会是她的对手。
南宫裳丝毫不在乎风舞的威胁,浅眉带笑的斜睨风舞一眼,话却是对程静说的,“这姑娘伤的如何?”
“回禀娘娘,没什么大碍。止住血,修养一段时日即可。”
“嗯,你每日定时来给她换药就是。”
“微臣遵旨。”
风舞静静的贴着南宫裳,看她对自己的挑逗完全无动于衷的吩咐完遣退程静,依然似乎是看笑话一样淡漠的望着自己却默不作声。
这是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谢皇后。”许久,风舞看了南宫裳半晌,对峙到最后,却莫名其妙的选择了退让,乖乖从南宫裳身后撤离。待坐到林小木身边,莫名有些烦躁的风掌事不遮不避的扯开林小木胸前的衣服,看看染满血渍的xiè_yī,风舞不由神色一凛,然而复想到造成这伤势的源头,却只能无奈的浅浅叹息。
大部队未能前行。
因为昏迷未醒的林小木谨遵医嘱,不得颠簸,尚仁皇后南宫裳的仪仗队只好停在原地。
幸而这里究竟距离市镇不远。短短一日,这原本荒芜不堪的官道密密麻麻布满了人群,无论是物资还是医药均源源不断的送来——当然还有源源不断增加的士兵。
林小木悠悠转醒,已是在四五日之后。稍稍探头看了下外面的形式,林小木无奈撇嘴,照这架势,纵使自己伤势痊愈也c-h-a翅难飞。颓丧的叹口气再回头一看,正看到自从自己醒来一直到现在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南宫裳的某风大掌事……林小木很有把风舞踢出去的冲动。
坐在你面前的,是当今天子的皇后啊!!!师姐,你就不能不用那种色迷迷的眼光看着人家?!
不过,林小木都懒得翻白眼,更别提说了。原因无他,风舞就是这德行,林小木已经见怪不怪了。
倒是南宫裳,被风舞盯了这么久,依然面不改色,仿佛风舞根本就是空气一样。这让林小木各种舒坦。原来这世上,还有完全可以忽视掉风舞这妖孽的女人存在啊!
林小木不由多看了南宫裳一眼。
“南宫裳。”林小木蹙着眉头,大不敬的直呼南宫裳的名讳,倒叫南宫裳不由得不挑眉看她。
“好名字!”林小木一本正经的喊完,兀自沉吟半晌,到最后忽然咧着嘴说出这三个字来,一时竟然让南宫裳不由好笑的展颜,眉间淡淡晕染开的笑意,登时让风舞看迷了眼。
林小木不好意思的吐舌头,面色苍白的缩回脑袋。
“林小木?”南宫裳浅笑着打量林小木,目光愈发深沉悠远。
“她叫风舞。”林小木浅笑,算是回应。复嫌弃的瞥了一眼痴望着南宫裳的风舞,指着她对南宫裳道。
南宫裳闻言扫了一眼风舞,对上风舞炽热的目光却无动于衷的收了回来,仍旧看着林小木,“有意思的小姑娘。”顿了顿,又补充道,“和韵儿一样。”
林小木不由嘴角抽搐,谁和那个骄纵跋扈的南宫三小姐一样!不过也不好拂了南宫裳的面子,林小木讪笑着不语。
风舞收回目光,仍旧不肯放过南宫裳的不时看她一眼,只是闲闲的瞥一眼林小木,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小木,你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吧?”
林小木警惕的看风舞一眼,“没有。没个十年八年的,恐怕好不了。”
风舞冷笑,“是么?那真该让那小美人儿多捅你几刀,也省的你活活遭罪。”
两人还在内讧,照例来给林小木换药的程静进来道,“启禀娘娘,楚家二公子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童鞋们这么理解,本君一定会努力码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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