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的人通常可以活久一点,或者说,人活久了终究会变得比较讨厌。
乐语蹲在荆正武遗体旁边,看着他苍白平静的容颜,不知为何,他心里非但没有仇敌已死的愉悦,反而感觉心脏血管纠结成一团,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穿透了他的灵魂。
荆正武并不是一个讨厌的人。
乐语虽然知道荆正武借助琴家刺杀自己,知道荆正武一直与自己明争暗斗,但那些都是利益之争,权位之争。双方之间固然是你死我活的立场,但他并不讨厌这个便宜弟弟。
经过几次短暂的接触,乐语认识到一个在后面。那个跟他形影不离的未婚妻并没有跟在他旁边,难道他在害怕什么?
“老爷醒了,老爷醒了!”
一个仆人欣喜若狂地跑进来大喊,族人们都面露喜色,低落的荆正堂也忍不住激动起来:“爹没事了!?”
仆人连忙说道:“是,经过两位医官的治疗,老爷已经苏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乐语站起来问道:“除了二弟出事,今天还发生了其他意外?”
“是。”
满脸愁苦的老管家走到门口,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大少爷,三少爷,请随我出来。”
荆正堂点点头出去,乐语离开前看了一眼地上的荆正武,忽然说道:“地上怪冷的,你们几个,将二弟搬到他房间暂时安置吧。”
被乐语点名的几个族人一愣,连连摇头:“大少爷,这事让下人来干就行了……”
“大少爷。”老管家也说道:“将二少爷安置在主厅,是老爷的吩咐,他希望……”
“我明白,杀鸡儆猴嘛,不过效果好像一般般。”乐语笑道:“你看,那几位堂哥堂弟好像还没把我这个新任家主放在眼里,我喊他们去做了小事,他们还推三推四的。”
“很好,我记住你们几个了,我数五秒,如果五秒之后二弟的遗体还躺在地上,那下次杀鸡儆猴我就有人选了。五,二,一……”
乐语话还没说完,那几个族人就手忙脚乱冲过去将搬起来,乐语大声督促一句:“你们几个走得整齐点,别弄乱遗体的仪容仪表啊。”
说完乐语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老管家叹了口气,带着他们边走边说:“大少爷,荆家之所以能发展壮大至今,靠的就是上下一心,团结协作,以及家主的领导才能和个人魅力……”
乐语道:“你是想劝我,刚当上家主应该要团结族人,拉拢派系,谦虚友爱,而不是像这样新官上任三把火,对着族人颐气指使,张狂无道?”
老管家默然不语,显然是赞成这个说法。
乐语摇摇头:“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就连你的老爷,都不是用你的怀柔权术。”
老管家忍不住说道:“但大少爷是大少爷,老爷是老爷!”
“你是觉得我没他狠?这个你尽可放心。”
乐语看向前方枝繁叶茂的荆家园林,眼睛微微眯起来:“你们以后会知道我有多狠的,不管是对银血会,对荆家,还是对……我自己。”
老管家沉默片刻,说道:“是老仆逾越了。”
“没关系,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管家长叹一声,脸色越加愁苦:“今天早上,太夫人……也就是二少爷的母亲,她过来探望老爷。”
“他们两个在房间里独处,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直到太夫人走出门,让我去找医官。我进门一看,发现老爷胸膛中了一刀,血流了整张床。”
荆正堂脸色平静,显然是早已了解,乐语想了想,没有问详细剧情,而是问道:“那太夫人现在在哪?”
“在厢房,仆人们在看守。”老管家顿了顿:“我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太夫人,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二少爷的消息。”
乐语啧啧称奇:“这可真是……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听到乐语那放肆的评价,老管家和荆正堂都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是赞成乐语的说法,还是意识到乐语已经有为所欲为的资格了。
来到云集居,两位医官唯唯诺诺瑟瑟发抖地站在门边。他们知道自己医治的是什么人,更知道这个人死了会引起怎样的动荡,甚至联想到有不少达官贵人为了稳住局势,不惜杀掉医官来隐瞒重要人物的死讯,自然是怕的两股战战。
老管家小碎步进去,看见荆青蚨仿若无事地坐在床上,没有咬着水烟壶的软管,脸上忧色更重:“老爷,大少爷和三少爷,来了!”
荆青蚨轻声说道:“让他们进来,其他人全部离开。”
老管家点头领命,带着两医官离开。乐语还没进去,荆正堂就迫不及待地跑进云集居,跪在荆青蚨床前,低头颤声道:
“爹,求求你放过霏微!”
乐语惊得五雷轰地,手脚冰冷。
“正堂,你是个聪明孩子。”荆青蚨说道:“只是你当初为了降低正武敌意找的盔甲,现在却变成你的软肋。”
“你应该庆幸,我最后选的不是你。荆家家主,绝不可以有这么大的弱点。”
荆正堂重重叩头:“求求爹放过霏微!”
“一天,你有一天时间。无论你这一天做什么,明天她都会安全无恙地回到你身边,你必须将所有事都在今天做完,去吧。”
荆正堂连叩三个响头,旋即转身离开云集居,刚开始还是走路,后面已经是小跑,再后来便是遥远的跑步声。
云集居只剩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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