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知道自己的安危关系到天下安宁,确实不应该披甲上阵、率军亲征。”
虞世南心中更加疑惑了,不过他也没有出场打扰,只听杨侗又说道:“朕让右仆射杨善会在南阳钳制舂陵唐军、大将军薛万均驻军淅阳,并以李靖为此役主帅,统军二十万驻扎淮安,兵锋直指二李,使双方无法联兵一处。坐镇南郡的段德操和史劲等将,是防备夷陵的李世民,秦琼驻扎江夏,是让林士弘无力支援李密。而青徐战场有左仆射率军十万负责,颍川一带有谢映登,江淮一带又有杜伏威和尧君素,中间还有罗士信作为机动之军。如此大阵仗,只需自北向南、自西向东稳健推进,很快就能收复淮北七郡,对付区区一个李密是绰绰有余。但军事结束以后,还涉及到江南的战后重建和稳定等事宜,要是江南不稳,很可能又会出现新的割据势力,这就非朕出马不可了。”
虞世南点了点头,又问道:“听圣上语气,似乎十分看重江南?。”
“那是当然的了!”杨侗笑了一笑,说道:“南北分裂长达数百年时间,彼此之间相互敌视,我大隋立国之后,虽然迅速的统一了南北,但那只是形式上的统一,皇祖父开凿大运河、提高江都地位、重用南方人士、减少税赋,让利江南之民,这些其实都是极好的措施。但灭陈之战,灭掉的只是陈朝,并没有用一种流血的方式将江南旧制度彻底打烂,才导致江南士族为代表的南方旧势力依然十分强大,他们因利而联盟,对朝廷政策阳奉阴违,依然是江南的土霸王,依然有足够影响力来阻挠各种损害他们利益的改革。因此,皇祖父让利的手段,始终没有让南北双方实现人心上的统一,恰恰相反的是,这些江南士族对于皇祖父的示好之举,并没有感恩于心,他们不满足朝廷的给予,个个得寸进尺、得尺进丈,想要得到更多更多。这一点,从江都之变发生之后,江南士族的表现即能看出一二。”
虞世南闻言默然。
在灭陈之后,到大业中期的漫长岁月里,造反最多的地方,就是南方大地,大大小小的谋反、叛乱,都有江南士族的影子。江都之变发生以后,江南士族莫不是冷眼旁观,没有一家在乎杨广的死活,没有一家发出反对宇文化及的声音,个个借机扩张自己的势力地盘,并扶持起了李子通、沈法兴来图谋天下,企图划江而治。由此可见,杨广从晋王时期卖好到江都之变前夕,都没有感化到一家江南士族。
原因是什么?
自然是江南旧势力根深蒂固的影响力,这些世家不灭,南方百姓始终被他们绑架到自己的战车之上,朝廷生怕好不容易安定的天下又一次大动荡,不敢对绑架了南方百姓的南方士族下手。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只能坐观他们一步步仗大。
而地方百姓本着‘县官不如现管’的思想,不敢反抗地方世家门阀,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够放肆的以朝廷的名义敛财害民,让朝廷为他们的罪恶背锅。也就是说,南方旧势力才是南北人心大一统的大障碍,他们不灭,天下不宁。
这时,杨侗又说道:“战争是打烂旧势力的最佳手段,只有把这些人歼灭了,朝廷的政令才能畅通无阻的执行下去,百姓享受到朝廷的利好政策,轻徭薄赋才能落实到位,地方才能真正的稳定下来。到时候,才能用南方税赋支持朝廷恢复中原民生。现在的中原大地千疮百孔,仅是北方之积蓄很难支持战后的河南大地,唯有加上物产丰富的南方,才能让朝廷迅速渡过战后的难关。这其中,又需要朕这个皇帝出面承诺,百姓才相信朝廷一视同仁,不计较他们从贼之罪,只有这样,南方百姓方能安心生产,为中原大地输送钱粮物资。”
杨侗说的是实话,历史上的李唐王朝之所以能够迅速恢复经济,并实现贞观之治。原因就是靠隋朝大运河,将南方钱粮源源不断运去北方。而中唐时期的开元盛世,同样是因为漕运的疏通,使南方大量物资北运,从而让关中和北方物资空前繁荣。
李唐王朝的两次兴盛和安史之乱后苟延残喘百余年,实际上都是得益隋朝开凿的大运河,残唐五代之际,谁控制了了漕运,谁就占据了战争的主动权。到了宋朝,赵大索性建都于运河之畔的开封。
虞世南终于明白杨侗的用心,想到一年两熟、一年三熟的南方大地,也十分赞成杨侗重视南方的思路,他沉思片刻,又说道:“圣上,这样说起来,上游的巴蜀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杨侗笑道:“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巴蜀的重要不言而喻。秦朝伐楚、大隋灭陈,皆从巴蜀开始,朕很明白巴蜀的战略地位。”
虞世南点头道,“圣上明白就好,卑职就不再多言了。”
杨侗的思路回到了这次海军出征的问题之上,如今的大方略已经定下,但很多细节需要确认一下。
杨侗向一边的张镇周说道:“从这里到长江,需要多少时间?”
张镇周有丰富的航海经验,这条线路他也走过很多次,立刻躬身道:“启禀圣上,如果顺风的话,五天以内便可到达,如果是逆风而行,最慢也只是十天左右。”
说起风向,提前到来的房玄龄接口道:“这几天我发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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