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景有意让他担任主簿一职,刘瑍不禁皱起眉头,主簿乃是县君之近臣,县寺的大管家,主要是帮助县君“匡政理务,拾遗补阙”,工作最是繁琐,以他的为人性格,根本不适合这个位置,立即摇头拒绝道:“仲达之意不妥。主簿乃是县寺最为重要的职位,非思敏才捷、行慎言谨之辈不能胜任,这并非我之所长也,不如让我担任主记吧。”
主记主要负责记录文书等事,工作相比主簿就要轻松多了,正适合不耐俗务的他。
目前酃县政事皆出于县丞严肃,功曹谷瑁、主簿陶商为辅。刘景本来的意思,是让刘瑍担任主簿,俗事则尽付于功曹谷瑁。
既然刘瑍主动提出担任主记,刘景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由于刘瑍心里记挂着病倒的母亲,事情一定下来,不等煮茶水沸,他便向刘景提出了告辞。
得知刘母病倒的消息,刘景又岂能视而不见,他立刻命人准备礼物,乘车随刘瑍去其家,看望刘母。
就像刘瑍所言,刘母患的乃是心病,当她听到屋舍外有响动,知道刘瑍外出归来,马上翻过身去,背对门窗,默默流泪。
刘景跟着刘瑍进入寝室,见刘母以背示人,说道:“夫人睡了吗?景闻夫人身体不适,特意前来看望。”
刘母悄悄擦干眼泪,起身道:“是仲达来了……”
刘景看到刘母的模样,心里大吃一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刘母头发白了大半,形容虚弱憔悴,看上去苍老了十岁不止。难怪刘瑍如此焦急忧愁,甚至不惜改变自己坚如金石的隐逸之心。
刘母只与刘景说话,对刘瑍却是不理不睬,刘瑍心中叹了一口气,来到床榻边伏地道:“母亲大人,我已经决定出仕了。”
刘母惊疑的瞥了刘瑍一眼,再没有人比她立都有些吃力,但他握刀的手依然很稳,因为他有六根手指。
祝阿自认豪杰,可他到底是偷盗出身,武艺在市井游侠中,或许还算比较出众,放到战场,不说泯灭于众人,也远谈不上出类拔萃,比之褚方这等猛将差远了,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所以,当他看到刘祝、黄忠冲着他杀来,不禁暗暗吞咽口水,这两人一来到城上,就一举扭转了局势。褚方在他眼中,乃天下少有的猛将,而这两人,表现出来的勇猛,绝不下于褚方,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压力有多大了。
“大兄,这两人不可敌,速走……”青年一脸慌乱,一把揽住祝阿,想要拖着他离开。
“走?我们能去哪?”祝阿苦笑着摇头道:“我昔日不过是市井一偷盗,后来弃盗为赌,也终究是上不得台面,只能一辈子待在市井混迹,然而承蒙府君不弃,拔我为别部司马,此恩此德,我只能以死报之。”
“可如今府君已死……”见大兄似有赴死之心,青年急道。
“府君虽死,恩情未还。你们不欠府君恩情,可走,我不行。”祝阿平平无情的脸上,充满了坚毅之色,这两年来,他虽然每日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可这却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他宁愿死在战场,也不想再回到市井,这个他从心底厌恶的地方。
青年满脸苦涩,他是孤儿,自幼被祝阿抚养长大,离开祝阿,天下虽大,他又能去哪里呢?
“死就死吧!”青年紧了紧手中之刀,与祝阿并肩而立。
祝阿冲着青年笑了笑,而后迎着如同铁猛兽一般冲来的刘磐、黄忠,举刀大喝道:“我乃别部司马祝阿……”
黄忠可没有兴趣知道眼前这个蝼蚁是谁,他眼中只有褚方,敢有挡路者,只有,死!
一道血光划过,只听“呯”的一声,祝阿手中之刀从中断为两截,其颈部亦浮现一道血痕。接着不等他倒下,身体便被迎面冲来的黄忠撞飞出去。
青年目眦欲裂,然而下一刻,他便被刘磐长矛刺入眼眶,贯脑而死。
祝阿和青年,在黄忠、刘磐眼中,不过是路边的小石子,随脚踢开,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褚方,双方已然相距不远。
褚方脸上神色极其凝重,早在黄忠、刘磐刚刚登上城墙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两人,毕竟,他们在城墙上所向无敌,挡者披靡,想不注意都难。而两人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荆州军竟然有如此猛将,为何之前从未露面?”褚方心中大感疑惑,不过现在这些已经无所谓了。这两人都是勇冠一军的猛将,即便是他全盛时期,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其中一人,他现在已经筋疲力尽,面对两人的围攻,他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避其锋芒?”褚方望着再次源源不断爬上城墙的荆州军,他若是退走,长沙将士必定崩溃,他断然不会这么做。
喜欢举汉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