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在场这些文武官员真正关心的问题,虽然蜂拥而来的清军至少有六七万之众,但是越国军既然已经击破博洛大军,大家自然不会把这些明军出身的新附军放在眼里,毕竟刘良佐之流都是刘永锡的手下败将,真正的威胁还是多铎亲领的这支八旗兵与外藩蒙古兵。
而对于刘永锡与张皇后来说,这才是真正致命的威胁,所谓万余真虏比李本深、郭虎、杨承祖、刘良佐之流加起来还要可怕一些,但也是刘永锡决定要慢下来的真正原因:“正因为我军的真正敌人是多铎所领的万余真虏,所以才要慢下来!”
邢夫人平时很少介入这种重大军议,出来帮张博易背书:“我相信张博易一定能守得住湖州城!就按越国公的意思来办,天命在明,这场湖州之役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此刻的湖州城看起来已经成为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从湖州城头望过去是不计其数的战旗与几十个密密麻麻的营头,这其中既有投降才几个月的原弘光朝正规军,也有入关后依附清军的各路武力,还有部分外藩蒙古兵与八旗兵,一眼望去觉得这么多敌军足以把天都给掀翻了。
费宏玑在内的湖州本地义军领袖都觉得压力大得惊人,前次祖大弼的几千清军都差点把湖州城给攻破了,而现在参战清军的兵力是上次攻城的几倍甚至十几倍,湖州城根本承受不起一次猛攻,因此费宏玑小声地问了一句:“张将军,越国公的援兵到哪里了?”
张博易并不知道刘永锡“慢下来”准备与清军堂堂正正一战的决定,但是越是这种场合他就越沉得住气:“这次驰援湖州是张皇后与越国公亲领五万大军,有他们在,湖州就能万无一失!再说了,湖州城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难道还能跟建虏握手言和吗?”
张博易这么一说,在场的湖州义军首领都有同感,毕竟在江南诸多府县之中,就数湖州府的抵抗最为激烈,现在多铎亲征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岂可能轻易放过湖州府,以清军的惯例破城之外必然是屠城暴行,因此费宏玑觉得除了坚守已经无路可退:“张将军的意思是张娘娘与越国公的大军随时可能杀到?”
张博易给出了非常明确的答复:“不然城外几万大军怎么可能这么老实,他们稍稍试攻了两三次就保持围城的策略!”
费宏玑立即明白过来:“清军是担心越国公大兵随时可能杀到,所以在攻城这件事上才会这么不用心!”
张博易信心十足地说道:“哪怕越国公不到,我也有信心坚守湖州半个月,何况越国公大兵五万随时杀到,城外纵然有十万清军,也根本不敢全力强攻湖州!”
张博易这话虽然说得有些满了,但是他敢这么说就有这样的底气。
在这段时间之内他重新修缮了湖州的城墙与一切防御工事,打造了不计其数的防御器械,而且还动员了几乎所有的精壮,现在湖州城有大小火炮十余门,正军七千人,辅兵八千人,随时可以动员起来的精壮与健妇一万六千人。
正是因为准备特别充分,所以张博易才会有长期坚守的信心。
虽然清军攻势看起来如同潮水,但是张博易相信湖州城就是潮水中屹立不倒的礁石。
而城外清军的看法也同张博易保持一致,资格最老实力最强的李本深就提醒身旁的郭虎与杨承祖:“刘永锡的大兵还没杀到,咱们凡事都要留个心胆,不能用十成力!”
说是“不能用十成力”,但是李本深与郭虎、杨承祖这些人都很清楚,现在别说是十成力,就是七成力、五成力甚至三成力、两成力都没用上,自从到了湖州城下之后,他们这些汉军将士都忙着安营扎寨,防止越国公刘永锡的大军突然从南面奔袭而来,在攻城上完全懈怠了。
毕竟强攻湖州城吃力不讨好,特别是第一阶段的攻城更是要把人命往里面填,这种事不如交给八旗兵与外藩蒙古兵来解决,正是基于这样的共识现在的湖州才会稳若泰山,但是郭虎也提出一个关键问题:“可豫亲王的意思是咱们必须全力攻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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