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不可随便触摸之处。
遭此黑手,那少女胡姬吓得啊呀一声,几乎跳起来,手中的银杯也倾倒了,把自己胸前的罗衫给打湿了。
“小娘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来来,本公子帮你擦擦——” 那瘦猴青年笑得一脸猥琐,突然出手袭向少女胡姬。
少女胡姬躲闪不及,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借过!借过!借过……” 唐公子嘿嘿笑着拍牛直冲上去,“我家这犍牛脾性可有些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万一被牛角挂一下,可莫怪我了!”
猛然见一头健壮黄牛直冲上来,那帮沾花惹草的家伙顷刻间一哄而散,十几双大大小小愤怒的目光同时射向唐云。
“哪来的粗鄙田舍子,如何尽驱牛往人堆里行,”那个瘦猴跳着脚冲唐云怒骂道,“伤着本公子,要你狗命!”
方才他差点就得手了,结果被唐云一搅和,失手了。
“嘿!”
唐云的目光在对方身上的锦袍上一扫,笑道,“峨眉山的猴子真能跑,竟从剑南道跑到关中道来了!”
“噗——” 一听这话,那美丽胡姬禁不住掩嘴嗤嗤笑起来。
“好你个穷生,敢戏弄本公子!本公子非教训教训你!”
那瘦猴挽胳膊撸袖子,作势要冲上来教训唐云。
“有种上来!”
唐云像个将军一般高坐牛背之上,居高临下地冲那瘦猴招招手,“大黄,去踩死那只猴子!”
见唐云真的崔牛要上去踩他,那瘦猴吓得掉头就跑,便跑边喊:“踩杀人命啦!踩杀人命啦!”
“哈哈哈……” 看那厮抱头鼠窜的狼狈样子,唐云痛快大笑起来。
那少女胡姬也是掩嘴哧哧笑个不停,还偷眼打量着唐云。
唐云扭头看去,正对上小胡姬那双美眸,禁不住心下就荡了个秋千,真有种被触电的感觉。
只见那小胡姬头梳三鬟,肤白如雪,尤其是那双碧蓝的眸子,深邃澄澈犹如一潭秋水,在长而密的卷睫毛映衬下,真让人不经意间一头就栽进去了。
“让小娘子见笑了!见笑了!”
唐云回过神来,笑着拱手一揖道。
听了这话,那小胡姬反倒笑得更厉害了,直接弯下腰去。
唐云觍着脸笑道:“小生姓唐名云,人人都唤我云公子,姑娘若不喊公子,可唤作云哥哥可也……” 只听自天外传来画外音:“臭不要脸的,别以为到了古代就可以随便调戏良家女子了!”
那小胡姬抬头看唐云,四目相对,小胡姬小脸一热,忙垂下眼睑,学汉家女子一般向唐云盈盈一福,说道:“奴家的名字唤作失满儿,公子可以唤奴家汉名春香……” 话未说完,又忍不住掩嘴嗤嗤笑起来,只能背过身去,心道这位骑牛的公子可真是太有趣了! 便在此时,一个小胡儿快步从酒肆门口跑出来,向小胡姬喊道:“春香,春香,掌人让遮不略来传话,今日酒肆客人繁多,命你到楼上去侑酒!”
“好,知道了。”
小胡姬边笑边答应着,向那胡儿招招手,“遮不略,你帮这位公子把牛牵到后面马厩里去。”
“春香,牛怎么可以入马厩呢?”
遮不略扭头看向唐云,双手一环胸,抬抬眼皮道,“他是我们酒肆的客人么?
我遮不略可从来没见过骑牛来酒肆的汉家公子唻!”
嘿!你个胡奴子,竟敢狗眼看人低。
“谁说不能骑牛来胡姬酒肆消遣了,”唐云把眼一瞪,举起马鞭作势要教训那小子,“还不快把本公子的牛牵进马厩,好生看管,少了一根牛毛,我就拔光你的头发!”
“快去啊,遮不略!”
胡姬少女笑着催促那胡儿道,“小心我告诉掌人,打你屁股!”
那胡儿这才把手从胸前放下来,不屑地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唐云走来。
“这还差不多,你们掌人的巴掌会打屁股,本公子的鞭子也是可以的!”
唐云挥着鞭子哈哈笑道。
“前面的郎君可是唐贤弟?”
自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唐云回身看去,就见四骑从远处驰来。
两骑在前,两骑紧随其后。
四匹马都是上等良马,银鞍玉勒,马上的四位男子皆是气度不凡。
一骑领先,眨眼间就到了跟前,是一匹上等的突厥敦马,骑在马上的男子四十余岁,身高马大,紫红脸膛,头戴皂罗幞头。
正是醉月楼掌柜柴荣达。
“吁——” 柴荣达勒住胯下宝马,笑向唐云拱手道:“当真是唐贤弟,贤弟久等了吧?”
“没有没有,”唐云笑着拱手回礼,“小弟也是方到而已。”
这柴掌柜家财万贯,自有一种从容与阔绰的气度,令人无法忽视。
但当唐云的目光落在柴荣达身边的那位中年男子身上时,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了过去。
只见那人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袭雪衫,丰神伟岸,气质超卓,饱满的额头显示此人拥有一颗充满智慧的头脑,如夜空般深邃如星光般明亮的双眼,昭示此人对世事有一种敏感而深刻的洞察。
在暮春的熏风中,雪衫和颌下三绺美髯迎风招展,仿若谪落人间的上仙一般出尘脱俗。
一言概之,此人光芒四射,即便他尚未发一言。
在这位中年男子的映照下,原本气度阔绰的柴荣达立时沦为了黯淡的凡夫俗子。
唐云禁不住出声问道:“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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