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一副惊吓状,竖起手指,扭头朝门外张望了两眼,“哎哟我的姐姐,这话可切莫被他人听了去,若是传到杨公子耳中,咱们可就没法在这京师待了!虽说奴婢会一生一世追随姐姐,可姐姐若离了京师,又能去哪里呢?”
“鹪鹩(jio)巢于深林,不过一枝。
偃(yan)鼠饮河,不过满腹。”
花魁摇了摇头,随之轻轻一声叹息。
小侍女却是眨巴眼睛不明白:“姐姐说甚?”
虽说她与有“女学士”美名的花魁朝夕相处,潜移默化也受到了许多熏陶,可毕竟悟性不足,小脑袋瓜也记不住那么多晦涩难懂的文字典故。
她哪里会知道这句话出自庄子.逍遥游,其意是鹪鹩鸟在深林中筑巢,不过占用一枝之地足矣,何必要拥有整个森林?
鼹鼠在河边饮水,不过以喝饱肚子为限,何必要占有整个河流?
此话流露出花魁淡薄的心性,天下之大,她只需要有个落地之处便好,什么荣华富贵,什么花魁头牌,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云儿,我大壮何时有匹好马骑骑啊?
这匹马不赖,要是云儿买下来送给大壮就好了!”
石大壮伸手摩挲着胯下枣红马的油光发亮的鬃毛,一脸艳羡地说道。
唐云忍住了使用暴力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可知道这是匹什么马么?”
“好马啊!”
大壮仍是摩挲着那柔软的鬃毛。
“废话!”
唐云怒瞪大壮道,“自然是皮好马了!回鹘的马能不好么?
你知道这匹马时价几何么?”
这匹枣红色的回鹘马是唐云专从车马行租赁给大壮骑的,唐云好些日子不见大壮,的确有些想念,准备留他多住两日。
好歹也是二掌柜的,自己骑马,岂能让他像和仲子那般跟在马屁古后头跟着跑?
因此唐云特意命和仲子去车马行租了这匹好马给大壮骑。
可他却没想到引祸上身,那厮竟然想让他买下这匹马送给他,公司刚发了福利——每人一只墨玉簪子——竟又要起马来了?
你丫当我开的慈善机构么?
老子是开公司的,你见过哪家公司的老板给员工发宝马5系啊!“几何?”
大壮眨眨眼睛。
唐云把眼睛一瞪:“近一百贯呢!”
“这么贵的么?”
大壮也听得瞠目结舌,“那还是算了吧!云儿哪舍得送大壮这么贵的马?”
“我特么……”唐大掌柜还是忍不住举起了手中的马鞭,可大壮却是驾地一声,拍马驰了出去。
“云儿,这马反正是租赁的,不跑白不跑!不如咱们也来场赛马如何?”
大壮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声音越来越小,只因他很快就汇入了喧闹的街头。
“嗳,你特么给我留点神!这里是京师,你要是在闹市上纵马踩伤了人,你丫就别想回新丰了!”
唐公子也拍马紧追上去,想拦住大壮,此时街衢之上人喧马嘶,到处是人到处是马,万一发生“车祸”如何是好!唐公子那话绝不是吓唬大壮,大唐律令有明文,什么闹市纵马啊,什么攀越坊墙啊,什么违规占道啊,这些都是明令禁止的。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不懂城里的规矩,尽管唐公子也是乡下来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这么想。
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还没等唐云赶上大壮,就听前头拐角发出一声嘭地巨响,唐云的心下就是一跳,糟了,这厮果然给我惹上麻烦了!“驾——”唐云拍马赶上去,翻身下马,扒开面前的人群,定睛一看,傻眼了。
果真发生“车祸”了,那匹回鹘马撞翻了一个推着独轮车叫卖胡饼的白胡须老汉。
那老汉看上去约莫六旬年纪,发须早已灰白,身形佝偻,满脸沟壑,尽显沧桑。
而大壮之所以会撞上那老头,乃是因为要避开另一匹从拐角处突然驰出来的高头大马。
危急时刻,大壮猛地将马头勒向一侧,却见一个白胡须老汉推着独轮车走上来,他躲闪不及,把老汉撞到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
唐公子狠狠瞪了大壮一眼,“回头再收拾你!”
说着赶紧跑到老汉身边,问道:“这位老丈,不知你受伤了么?
小子这就送你去医坊瞧伤可好?”
说实话,唐云还真有些怕那老头儿一把抓住自己,顺势往地上一倒呼天抢地起来。
这种事他前世在新闻上可没少见啊!然而让他大感意外的是,那老汉不仅没有耍赖,反倒是自己一骨碌从地上爬将起来,拍拍屁古上的灰尘,笑着连连摆手:“无妨,无妨,老汉的身子骨结实着呢!”
说着抬头笑向大壮说道:“这位后生,日后可别在闹事纵马了,若是叫武侯铺的武侯或者金吾卫骑巡撞上了,那可是要蹲大牢的!”
瞧瞧,人家这觉悟!唐公子满心的舒畅,古代的空气多新鲜呐!古代的乡下人多淳朴呐!“老丈,此事是我二人鲁莽,几个小钱,权当是医药之资,不成敬意,请老丈一定收下!”
感动之余,唐公子也变得大方了很多,从身上摸出一贯钱来,双手递到那老汉面前,满脸诚恳地说道。
那老汉吓了一跳,说实在的,这一贯钱对他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
“这位公子,你这可是折煞老汉了!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那些读书人不是常说么,无功不受禄,那位后生其实并没有撞到老汉,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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