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
采儿冷着脸,轻哼道,“我家姐姐与公子素不相识,何来故知一说?”
“姑娘有所不知,”韦灿向着花魁拱手笑道,“诸位姐姐妹妹,虽不曾认识我韦灿。
看韦灿却认得诸位姐姐妹妹,长安城内,谁人不曾听过张都知和洛真姑娘的芳名?
在下不仅听说两位姑娘的芳名,而且慕名已久,张都知诗才惊艳天下,在下日日诵读张都知的诗,见字如面,如闻其面如见其人,在鄙人心里,张都知早已是鄙人的故知了。
不期今日在下在此间遇到钦慕已久之人,难道还不算是人生一喜么?”
“嗬!大是可笑!”
采儿双手叉腰,挑着下巴盯着韦灿,“小女子不得不承认公子的确反应机敏,不过你心里在想什么,却是瞒不过我!看你的样子,想必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儿,可为何行事如此冒失,难道就不怕有辱门风么?”
那张窈窕和洛真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二人才将帷帽摘下来,不想就被人一眼认了出来。
“罢了,采儿。”
张窈窕出声唤住了小侍女,对那韦灿盈盈施礼,“奴家蒲柳之姿,才疏学浅,当不得公子如此谬赞。
吾辈此行便是去东大殿看戏,若是公子无甚要事,奴家就失礼了!”
“哎呀!”
谁知韦公子突然拊掌大笑,“太巧了!在下也是要去东大殿看戏的呀!若蒙不弃,在下愿为张都知和几位姑娘引路!”
……与此同时,偏殿之内,前面的幕布上正在上演傀儡戏,下面所有人都聚精会神,不知不觉间都代入了戏中。
宁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那幕布上的傀儡人物做戏,手里擎着荔枝膏和杏酪,却是忘记了吃。
唐云扭头看宁姑娘,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
不论前世今生,他对戏都不感兴趣,但能让小娘子看得这么如痴如醉,他也是心满意足了。
在此之前,唐云并不知道唐代的傀儡戏为何物,以为不过是前世的皮影戏之类。
现在看到了,他才知道唐代并没有皮影戏,这傀儡戏不过是以木偶人为道具,那些艺人在幕布后操控着木偶人做戏。
除了有锣鼓等乐器伴奏,那操控木偶人的艺人还要配音。
此时情节正在演到大才子司马相如因汉武帝召见入宫出任官职,而且自京中传出朝中权贵要将自家千金许配给司马相如的谣言。
卓文君信以为真,极度情伤,她拿出花笺,决定作诗一篇与自己的萧郎:“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唐云知道卓文君这首诗白头吟,流传千古,即便是在21世纪,几乎妇幼皆知,没几个年轻人不会吟的。
唐云看着幕布上黯然神伤、伏案疾书的卓文君,也不禁跟着吟道:“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哪来的麻雀聒噪?”
旁边的小侍女扭头瞪着唐云,一脸嫌弃,“莫非你也想学那司马相如,欲要背情弃义?”
说着又瞄了宁茵一眼,摇着头,啧啧道:“可怜的傻女子,轻易将心交给了薄情郎,将来想必也有悔恨落泪之日吧!”
唐云眉头一皱,说他可以,凭什么平白无故把我家小娘子也拉进来?
“我若是一只麻雀,那姑娘想必就是一只喜鹊吧?”
唐云摸着鼻子,讪讪笑道,“我聒噪也不过是一张嘴,你却有两张嘴,聒噪起来着实令人有些受不了!”
“喂!你说谁有两张嘴?”
那小侍女就像一只被突然踩了尾巴的猫,顿时就炸毛了。
双手叉腰,伸手指着唐云的鼻子,“你把话说清楚!”
“哎哟喂,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耳背!”
唐云笑着直摇头,“可惜啊,可惜了这张小俏脸了,今后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小侍女小脸涨红,小手紧紧捏着粉拳,眼睛几乎都瞪圆了。
一看就是怒到了极点,且正在蓄势待发。
“怎么?”
唐公子竟没意识到祸事要临头了,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不服气啊?
看来你不仅只有两张嘴,我看你浑身都是嘴!”
“去死吧!你这无赖之徒!”
那小侍女突然从坐蓐上跳起来,小手一提裙子,一脚就向唐云踹了上去。
唐云吓得一跳,一言不合就要动武?
长安的女子都这么暴躁的么?
也是唐公子走了狗屎运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突然响起阵阵吆喝声,伴随着急促脚步声由远至近。
众人都扭头看去,皆是一脸愕然。
只见四五个家奴打扮的男子,气焰嚣张地正在驱赶殿内观戏的男女,径直向唐云所在的方向奔上来。
“你——给我滚蛋!”
出乎唐云意外的是,领头的竟是一个十三四岁稚气未脱的少年,而就是这家伙,居然伸手指着唐云的鼻子,让他滚蛋!真是叔可忍,嫂不可忍。
唐云也快气炸了,这长安究竟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小人当道。
方才那小侍女要踹他,这会来个嘴上毛都没一根的小东西要他滚蛋!“哪来的小屁孩?
乳臭未干,竟然对小爷我颐指气使!”
唐云居高临下藐视着那小家伙。
尚未等来福发火,那小侍女立即趁机煽风点火。
“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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