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程锦容出宫遇刺后,每一次出宫,身边都有数十个侍卫随行。
这些侍卫,都是六皇子的亲兵。六皇子一片赤诚心意,程锦容不能也不愿推却,便默默领受了。
赵氏早已翘首相盼,满面喜色地迎了出来,一把握住程锦容的手。笑着说道:“锦容,你可总算回来了。”
话一出口,顿觉不妥。这岂不成了抱怨天子不肯放程锦容归家待嫁?
赵氏立刻改口:“今儿个是八月初二,离婚期还有整整十日呢!你回来得倒是早。”
程锦容抿唇一笑,冲赵氏眨了眨眼:“大伯母,我们进府再说话。”
赵氏笑着嗯了一声,和程锦容携手进府,一边笑道:“你大伯父和你大堂兄都去官署当差了。你二堂兄和锦宜去了惠民药堂。我待会儿就打发人送个口信给他们,让他们晚上都早些回府。”
“对了,你的院子我已经收拾干净妥当了。嫁妆我也都备好了。嫁妆单子列了两份,一份你收着,另一份送去平国公府。”
“这几日,正好细细看一看嫁妆单子。”
听着亲切熟悉的絮叨声,程锦容心头一暖,冲赵氏笑道:“辛苦大伯母了。”
赵氏眉头舒展,笑了起来:“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堂兄,都不肯成亲。锦宜一张口就说要考太医院,要找一个不介意她当差做事的夫家。真是一个比一个让我发愁。好在有你的亲事让我操持,不然,我整日可要闲的发霉了。”
这番话,半是自嘲半是打趣。
程锦容被逗乐了,张口哄赵氏:“大伯母别担心。好饭不怕晚。他们还没遇到合意的人,姻缘未到。等姻缘到了,亲事自然就来了。”
这话赵氏爱听。
赵氏笑着叹了口气:“罢了,当娘的总是有操不尽的心。他们三个,定然是我前世的债主。我这辈子是给他们还债来了。”
程锦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赵氏这一番话,说得诙谐风趣。不过,细细想来,确实也有道理。儿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债。
……
清欢院门前,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小姐!”满面欢喜的紫苏和甘草一同快步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攥住程锦容的手:“小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程锦容也是满心喜悦,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打了个转:“紫苏,你和甘草是什么时候回府的?”
紫苏笑道:“奴婢一个人待在贺家也没什么意思,早就回来了。”
至于甘草,在知道二皇子做了什么事后,几乎气炸了肺。
不过,二皇子府被封,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再者,二皇子可恨可恼可恶,二皇子妃却是无辜的。整日躺在床榻上,离不得她照顾。
甘草忍着一肚子闷气,待在二皇子府里,精心照顾二皇子妃的身体。直至一个月前,二皇子妃身体恢复如常,甘草才自请离府,回了程府。
“小姐,奴婢有好多话要和你说。”甘草显然憋了一肚子话要说。
程锦容略一点头,拉着甘草进了院子,坐下细说。
“……奴婢在二皇子府里待了近四个月。”甘草一脸忿忿:“那四个月里,二皇子倒是时常见儿子,去看二皇子妃的次数寥寥可数。”
“二皇子日日在府里召歌姬舞姬,饮酒作乐。而且,二皇子性情暴戾,动辄翻脸动怒。有几个内侍被活活杖毙,还有两个歌姬也被乱棍打死了。要不是有御史弹劾,皇上下旨呵斥,还不知要冤死多少人。”
“每次奴婢见了二皇子,就会想起他令刺客刺杀小姐。我真恨不得拔刀杀了他。”
“二皇子妃性情温柔和善,待奴婢也好的很。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嫁了二皇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甘草活了十几年,从未这般憎恨过一个人。
程锦容眸光闪动,神色淡淡,声音里透着一丝奇异的冷意:“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等着看吧!”
甘草一愣,下意识地张口道:“小姐,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好奇怪。”
程锦容神色冰冷,暗含杀意。竟让她生出了一丝陌生之感。
紫苏心里也暗暗震惊,不过,她比甘草反应快多了,立刻道:“罢了,不提扫兴的事了。还有十日,就是小姐成亲出嫁的大喜日子了。奴婢先陪小姐去看看嫁妆吧!”
程锦容回过神来,冲她们一笑:“好。”
……
赵氏做事仔细,再有细心的紫苏,厚实的嫁妆单子列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除了帝后赏赐的嫁妆,还有程方赵氏精心为程锦容准备的嫁妆。整整齐齐地放满了一间屋子。
程锦容闲着无事,权当消遣,开了几个箱子看了一回。
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字画古董……再有黄澄澄闪亮亮的千两黄金,嫁妆堪称丰厚体面。
待到傍晚时分,程方父子四人一一回府。
众人相见,一番热闹欢喜不提。
热闹的家宴后,程方将程锦容叫进了书房,问起了她在宫中当值的情形。
程锦容心知肚明程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含蓄地暗示几句:“我向皇上告假一个月,皇上虽不太乐意,还是应允首肯了。”
程方顿时心领神会。
看来,宣和帝龙体虽然虚弱衰败,也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总还能再拖几年。
程方略一沉吟,低声道:“我听闻提点大人有告老致仕之意。”
程锦容点点头:“是,师父和我说过,他在今年年底致仕告老归乡。”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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