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兄定是心虚不安,特意追过来看看。
程锦容心中轻哼一声。
屋子里人虽多。不过,真正的主人是江家兄妹。别人不便越俎代庖随意张口。江廷当仁不让,主动迎了出去。
片刻后,程景安程锦宜一起迈步进了屋子。
程景安迅速瞄了一眼,暗暗松口气。
裴璋和贺祈之间的紧张气氛,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好在没有动过手的迹象!还算来得及时!
然后,程景安便对上了大哥遥遥投来的暗含不善的一瞥。不由得后背一凉。
“二堂兄,锦宜堂妹,”程锦容的声音响起:“你们怎么忽然来了?”
程锦宜唯恐程景安“胡言乱语”,抢着应道:“我和二哥在家中闲着无事,想跟着大哥和堂姐义诊。”
机智!
这个借口找得好!
程景安顺着程锦宜的话音笑道:“是啊,纸上得来终觉浅。学医是为了行医治病,整日背药方哪行,不如跟着你们去药堂。”
所以,他们兄妹来卫国公府,是为了等程景宏程锦容,绝不是为了凑热闹!
众人颇为配合,一起露出“原来如此”的礼貌微笑。
程锦容没有拆台,略一点头:“稍候片刻,等大堂兄忙完了,我们一起去药堂。”
程景安和程锦宜一起应下。
……
一炷香后,程景宏今日复诊换药终于结束,立刻起身告辞。
江廷笑道:“你们兄妹四人在府里用了午膳再走吧!”
程景宏照例委婉谢绝:“多谢四公子美意。今日已耽搁了不少时间。药堂里有众多病患排队等着看诊,我们就不多留了。”
江廷客套一番,也不勉强,笑着送行。江二小姐也一并相送。
裴璋理所当然地走在程锦容身侧。
贺祈稍微落后几步,目光紧紧地盯着裴璋的背影。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裴璋早已千疮百孔。
朱启珏凑近,用手肘抵了抵贺祈,使了个眼色过去。
贺祈不耐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事?”
朱启珏:“……”
算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找揍。
朱启珏缩回手,顺势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的表示“我什么事都没有。”
郑清淮却是个唯恐天不乱的嘴欠之人,大喇喇地问道:“贺三,你今日是不是又要送程姑娘他们去药堂?”
又?
裴璋步伐未停,俊脸如凝了一层冰霜。
身后传来贺祈的声音:“那是当然。”
此时,正好已到了正门。裴璋顺势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地冲贺祈说道:“亲疏有别。我自会送容表妹去惠民药堂,就不必劳烦贺三公子了。”
“劳烦”两个字被故意加重了音量。
就差没明说“无关紧要的外人闪远一点”了。
贺祈从来不是好惹的主儿,挑了挑眉,气死人不偿命地应了回去:“程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送程姑娘一程,是我分内之事,一点都不劳烦。”
厚颜无耻之徒!
裴璋心中冷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容表妹自少学医,一直向往行医治病救死扶伤。她去药堂义诊,每日救治的病人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个。都如贺三公子这般‘报恩’,容表妹如何吃得消。”
“贺三公子如果真有感恩之意,言行切记注意分寸,以免扰了容表妹清静。”
……
裴二公子利舌如刃啊!
以贺三的脾气,这个时候就该动手了!
郑清淮等一众损友精神一振,不约而同地卷起衣袖。只等贺三招呼一声,就一拥而上,将裴璋揍成猪头。
至于后果如何……这就不是纨绔们应该考虑的事!先揍人要紧!
裴璋憋了一肚子闷火,见状哪里会害怕,挑眉勾唇冷笑。
这些纨绔!
来一个打一个!
来两个揍一双!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程锦容略略蹙眉,尚未来得及说话,贺祈已走上前,黑眸中含着一丝委屈:“程姑娘,我言行可有不妥之处?是否扰了你清净?”
众人:“……”
熟知贺三脾气的郑清淮等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这还是那个横行霸道从不知退让二字为何物的贺三吗?这么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模样,是怎么回事?
程家兄妹也被齐齐震住了。
程锦容不是不知道贺祈在装模作样,可看着横行无忌的贺三公子露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还是一软:“没有。”
贺祈松了一口气,看向裴璋:“你听到了吧!程姑娘说没有。”
裴璋:“……”
裴璋一口血哽在喉咙处。
程景宏抽了抽嘴角,颇为头痛。再这么闹腾下去,两人非打起来不可!
“容堂妹,你先上马车去。”程景宏果断地拿出做兄长的威严。程锦容想说话,被大堂兄一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上了马车。
程景安和程锦宜兄妹,也在兄长“温和”的目光下上了马车。
程景宏这才看向贺祈裴璋两人,温和有礼地说道:“裴公子贺三公子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我们兄妹四人一同去药堂,无需劳烦任何人相送。两位公子请自便。”
裴璋:“……”
贺祈:“……”
程景宏也上了马车。程家的马车很快启程离开。
江廷用力咳嗽一声,打破尴尬的沉默:“我新近得了一幅墨宝,裴兄随我去书房,一同品鉴如何?”
裴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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