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没有“一箭双雕”之意?
这一点,就是二皇子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他在应下要杀程锦容的那一刻,心里曾模糊地闪过这样的念头。
宣和帝龙体虚弱,离不得程锦容。如果程锦容死了,宣和帝就得另择太医,说不定寿元会大大缩短。到时候,小六还没成人,父皇只能立他为储……
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二皇子如何敢承认?
“父皇息怒!儿臣绝没有此意!儿臣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请父皇降罪责罚,儿臣没有半句怨言。”
二皇子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反应过来,立刻为自己辩白:“可儿臣对父皇的孝心,日月可鉴!儿臣敢立下毒誓!若是儿臣生过半分不该有的心思,就让儿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一瞬间的震惊迟疑,已经足够了!
宣和帝目中闪过冷意,阴测测地看着二皇子:“是或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二皇子心中骇然,猛地磕头请罪:“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只想杀了程锦容,出了心头恶气。绝没有窥伺父皇之意!”
宣和帝冷冷道:“江氏昨夜剖腹生子,要卧榻静养数月。这段时日,你不必上朝,也不用进宫请安,安心在府里待着,好好陪一陪妻儿。”
二皇子心直直往下沉。
犯错被禁足,也是父皇惯用的手段了。当日寿宁公主犯下大错,也是被关进了公主府。这都半年了,丝毫没有被放出来的迹象。
现在轮到他头上,又会被禁足多久?
更不妙的是,寿宁公主当日还有“养病”这个遮羞布。哪怕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得顺着宣和帝的心意,不便说穿。好赖还保有最后的体面。
到了他这儿,连个交代得过去的理由都没有。一旦传出去,不知要惹来多少非议和流言。
二皇子目中泛红,忍着羞辱难堪张口哀求:“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改过的机会。”
既是禁足,总该有个期限。
宣和帝心冷如铁,毫不动容:“来人,传朕口谕,从今日起,封了二皇子府。没有朕的吩咐,所有人不得踏出二皇子府半步。”
二皇子心中生寒。
这是要昭告群臣,他这个二皇子,已经彻底失宠失势了。
汹涌的怒火混合着愤怒怨怼不甘,一起涌上心头。二皇子的眼都快红了。
……
宣和帝面无表情地继续下旨:“宣裴璋进来。”
一声令下,裴璋很快进了保和殿:“末将见过皇上。”
裴璋!
二皇子目中喷出怒焰,恶狠狠地盯着裴璋,目光凶猛地似要吃人一般。
裴璋目不斜视,恍若未见。
宣和帝沉声吩咐:“你领一百御前侍卫,‘护送’二皇子回府。并传朕旨意,从今日起,任何人不能进出二皇子府。永安侯也不例外!”
最后一句,明显是在敲打裴璋。
裴璋神色未变,恭声领命。
二皇子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裴璋。
他总算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没敢在此时怒骂出声。
一直忍着出了宫门,二皇子才破口怒骂:“裴璋!我真是瞎了眼,竟这般信任你!你今日背叛我,他日,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御前侍卫们牢牢将二皇子围在中间,周围近百米无人能靠近。二皇子的叫嚷怒骂声,也只有他们能听见。
任凭二皇子叫嚣怒骂,裴璋一声不吭。
直至到了二皇子府门外,裴璋才张口道:“请殿下进府。还有,殿下一定要管束好府中的亲兵。若是惹出什么乱子来,只怕皇上龙颜大怒。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殿下。”
“呸!”二皇子面色狰狞,一口吐在了裴璋的衣襟上:“给我滚!”
裴璋神色淡淡:“殿下稍候!我传过皇上口谕便走。”
二皇子:“……”
二皇子额上青筋毕露,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就在此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
裴璋显然已料到来人是谁了,神色漠然地转头看了过去。只见数十匹骏马疾驰而来,骑在马上的皆是身高力壮武艺出众的亲兵侍卫。
领头的是一个面容英俊的中年男子,正是裴璋的亲爹永安侯!
永安侯下了马,面沉如冰,大步而来。没等裴璋张口说话,永安侯已含怒出手,一巴掌重重落在了裴璋的脸上。
永安侯武艺不算顶尖,却也习武多年,力气不小。这一巴掌又用尽全力,裴璋口中一阵腥甜,一张口,吐出一口血。脸上迅速浮起了指印。
永安侯铁青着脸,又扬起手。
“父亲,我奉皇上之命送二皇子殿下回府,并代传口谕。从今日起,封了二皇子府,任何人不得进出。”裴璋挺直腰杆,面无表情地提醒:“一会儿我还得回宫复命。”
永安侯那只手停在半空,缓缓落了下去,心中怒火,有增无减。
这个混账!
这个孽子!
竟敢用皇命来压自己的亲爹!
不过,永安侯再愤怒,也没完全失去理智。这笔账,日后慢慢算不迟。眼下这一难关,总得先度过去。
永安侯用力握了握拳,将心头怒火稍稍按捺下去,转头对二皇子说道:“殿下稍安勿躁。皇上正在气头上,眼下什么都不能做。先等皇上消气了再说。”
这么多年来,永安侯一直是二皇子最鼎力的支持者,说是二皇子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也不为过。
可今日,二皇子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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