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二皇子时常进宫请安。
顾淑妃柔声笑道:“殿下对娘娘一片孝心,令人艳羡。”
孝心?
裴皇后心中哂然,和一旁的程锦容对视一眼。平西侯的奏折,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也迅速传进了后宫。
二皇子今日特意进宫,怕是为此而来吧!
裴皇后面上半分不露,淡淡道:“让二皇子进来吧!”
片刻后,二皇子迈步进了椒房殿。
“儿臣给母后请安。”二皇子恭敬地躬身行礼。然后,又和顾淑妃和康宁公主见了礼。
裴皇后含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多礼。快些坐下说话。”
二皇子笑着应下,在裴皇后的身侧坐下。关切地询问裴皇后的凤体情形:“母后今日凤体可好?胃口如何?”
裴皇后笑道:“本宫身体好的很,胃口也不错。今日正午吃了一碗粳米饭。”
“母后胃口好,儿臣听了心里也高兴。”二皇子一脸笑容。
真是一派母慈子孝。
程锦容不动声色地看着“孝顺体贴”的二皇子,心里暗暗揣度二皇子想做什么。
平西侯这道奏折,为宣和帝铺好了台阶,对世人也有了交代得过去的理由。宣和帝根本没有不点头的道理。
那么,二皇子进宫来,是想做什么?是想办法救元思兰,还是要借机撇清顺便为自己捞些好处?
裴皇后温和地问起了二皇子妃:“江氏近来如何?”
二皇子笑答:“江氏没再喝安胎药,依着程太医的嘱咐,每日在府里走动一两个时辰。胃口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说着,很自然地看了程锦容一眼:“说来,还得多谢程太医。”
程锦容微笑着应道:“微臣分内之责,如何敢当殿下这一声谢。”
顾淑妃笑着凑趣:“程太医的神医之名,名震京城。若不是身在宫中,不能随意出宫,不知要接多少出诊的帖子。”
程锦容微微一笑,自谦了几句作罢。
京城名医众多,太医院里的一众太医,不乏医术精湛之人。
她的声名鹊起,不完全是因为医术。更多的是因为她深得天子信任,是御前红人。众人追捧的不是“程锦容”,而是天子身侧的“程太医”。
程锦容淡然的神情落入顾淑妃眼底。顾淑妃心里不由得暗赞一声。
春风得意马蹄疾。在如此显赫风光之际,程锦容依然保持冷静清醒,令人不得不佩服。
……
二皇子在椒房殿里坐了半个时辰,才去了保和殿。
在保和殿外等候了一个时辰,二皇子才得了宣和帝召见。这对天家父子到底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很快,二皇子就出了保和殿,去了流华宫。
裴皇后得了消息后,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进宫果然是为了元思兰。”
程锦容眸光一闪,轻声道:“二皇子先去保和殿,然后又去流华宫。娘娘不妨猜一猜,他到底要做什么?”
裴皇后显然也在思虑这个问题:“或许,他是想劝皇上,驳回平西侯的奏折。”
程锦容淡淡道:“我和娘娘所想的,正好相反。以我看来,二皇子不但不会为元思兰求情,还会主动进言,劝元思兰主动请缨去边关。”
裴皇后:“……”
裴皇后先是一脸震惊,可细细一琢磨,不得不承认程锦容的猜测更合理。
以二皇子的凉薄无情,怎么肯为元思兰冒触怒宣和帝的风险?利用此事为自己谋划还差不多。
裴皇后沉默片刻,才道:“元思兰又不是傻瓜,怎么肯主动去边关送死。”
是啊,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有去无回的死路。元思兰阴险狡诈,怎么肯白白去送死。
程锦容淡淡道:“元思兰一定会应。”
裴皇后又是一惊,看着一脸笃定的程锦容:“这又是为何?”
“因为,此事由不得他不情愿。”程锦容冷然道:“皇上将他软禁在流华宫,随时都能要他的命。暂时没动手,是因为皇上不想落人口舌而已。”
“现在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将他打发出京城。皇上一定会准了平西侯的奏折。”
“元思兰若露出怨怼愤恨,在去边关途中就可以“染上急症一命呜呼”了。他要破开死局,就得化被动为主动。利用自己的身份和皇上爱惜颜面重承诺这一点,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
“坚持不应,激怒皇上,只有死路一条。搏上一搏,或许还有翻盘的可能。”
“所以,他一定会应下此事。”
……
流华宫,书房内。
“……思兰表哥,边关战事越发紧急。平西侯上这道奏折,是希望你以鞑靼太子的身份,劝降鞑靼骑兵,早日平息干戈战事。”
“此事确实有些危险,不过,对表哥而言,也是难能可贵的机遇。借着此事立下大功,日后,谁也不敢再背后恶语中伤你。父皇也会念及你的功劳苦劳和对大楚的心意,日后绝不会亏待于你。”
“表哥,你且听我一劝。随我去保和殿,主动请缨去边关吧!”
二皇子滔滔不绝,一脸“我都是为你着想”的虚伪神情。
元思兰被软禁在流华宫里,消息不畅。骤然听到平西侯这份奏折,目中不由得闪过震惊和怒意。
不过,他很快将汹涌的怒火按捺下去,面无表情听着二皇子的“劝说”。
二皇子有备而来,说得花团锦簇天花乱坠,嗓子都快说干了,元思兰也没出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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