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宣和帝立刻摆驾回了保和殿。至少得休息两个时辰,才会再召重臣进保和殿议事。
宣和帝龙体虚弱,众臣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也无人敢私下议论此事。
今日一散朝,臣子们凑到一处,谈论的都是平西侯的这份奏折。
永安侯心情略有些沉重。
元思兰是寿宁公主的未婚夫。原本也是二皇子的一大助力。现在,寿宁公主还在公主府里“养病”,元思兰要是再去边关“劝降”鞑靼骑兵……
对二皇子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奈何朝中一片支持声,宣和帝显然也动了心思。就是他在朝中,也只能张口附和。
到底该如何挽回劣势?
永安侯思来想去,总算有了主意。当日正午,就去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的消息颇为灵通,一见永安侯,便急急问道:“舅舅,依你看来,父皇会不会下旨,令元思兰去边关?”
永安侯目光一闪,沉声道:“不出三日,皇上一定会下旨!”
二皇子:“……”
二皇子的脸色,顿时不太美妙。二皇子烦闷不已地来回踱步,在书房里走了两圈,才停下脚步:“舅舅,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永安侯低声道:“事已至此,殿下只能狠下心肠,壮士断腕了。”
“趁着皇上还没下旨,殿下先进宫面圣,然后去和元思兰说明此事利害。最好能说动元思兰自己主动请缨去边关。这样传出去,更能全皇上的颜面。”
“殿下身为人子,理当为父分忧。”
二皇子目光明暗不定,还有一丝犹豫:“当日是我亲自去保和殿,请父皇赐婚,令寿宁和亲。现在,我再这么做,和劝元思兰主动去送死,也没什么区别……”
先不说元思兰会是什么反应,寿宁公主要是知道此事,怕是会彻底恨上他这个兄长。兄妹之情再无恢复的可能。
永安侯似是看出了二皇子的心思,冷然道:“孰轻孰重,殿下不妨仔细想一想。”
是被元思兰拖累,继续被宣和帝冷落?
还是借着此事一举翻身?
二皇子面色变了又变,终于咬牙下定决心:“好!我待会儿就进宫!”
永安侯面色稍稍缓和:“当机立断,借势而起,殿下能想明白就好。也不必急着立刻进宫,皇上正午照例要歇息两个时辰,下午要召重臣议政。殿下进了宫后,不妨先去椒房殿,给皇后娘娘请个安。”
提起裴皇后,二皇子下意识地轻哼一声:“母后有小六就足够了,哪里还想见我。”
语气里飘出浓浓的嫉恨和毫不遮掩的酸意。
永安侯目中闪过一丝凉意,口中低声安慰道:“亲娘疼幺儿,在哪儿都不稀奇。娘娘心里最器重的,还是殿下。”
二皇子又是一声冷哼:“舅舅不用说这些好听的来哄我。自我少时起,母后就对我不冷不热,从没有寻常母子那般亲热。以前母后对小六冷淡,只怕也是装出来的。现在小六渐渐长大,得了父皇偏爱,母后也就不用再顾虑什么了。”
“现在,母后正大光明地偏袒小六。我这个做儿子的,再不满又能如何?”
身为人子,对亲爹亲娘只有一个孝字。
在天家,这个“孝”之前,还得再加一个“忠”。
这段时日,二皇子心中懊恼窝火,却又无可奈何。进了宫,还得装得若无其事,和六皇子格外亲热,对裴皇后更是分外孝顺亲近。
不管内里如何,至少,在众人眼中,裴皇后稳坐中宫皇后之位,六皇子圣眷正浓,就意味着他这个二皇子并未彻底失宠。
永安侯深深看了二皇子一眼:“殿下放心,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日,我会为殿下分忧。”
这样意味深长充满暗示的话,二皇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听了。每听一次,心里总有些不能诉之于口的愉悦。
二皇子舒展眉头,笑了一笑。
……
午后,椒房殿。
宣和帝召了朝中重臣在议事。裴皇后回了椒房殿,程锦容随在裴皇后身侧。顾淑妃领着康宁公主前来。
康宁公主年岁渐长,容貌愈发清秀,举手投足间满是斯文的书卷气。声音温润柔和:“康宁见过母后。”
裴皇后含笑道:“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康宁公主笑着谢恩,坐在顾淑妃的身侧。
顾淑妃代掌宫务后,每隔三日,将后宫诸事禀报裴皇后。和当年郑皇贵妃执掌宫务时的做派相比,顾淑妃可谓谨小慎微。
裴皇后也想重新立一立后宫的规矩,便也默许了。
宣和帝龙体虚弱,这半年就没进过后宫。后宫嫔妃们连天子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伺寝争宠了。再有郑皇贵妃被削了妃位幽禁钟粹宫一事,一个个老实安分。后宫前所未有的平静安宁。
后宫里少了勾心斗角,无非就是些琐碎的宫务。和大户人家的内宅后院也相差无几。
顾淑妃禀报了半个时辰,也就说完了。
裴皇后笑着说道:“你做事仔细,本宫放心的很。对了,四皇子五皇子明年就要大婚。内务府也开始为他们两个建府了吧!”
提起此时,顾淑妃忍不住轻叹一声:“不瞒娘娘,内务府的总管正为此事为难。”
“皇子建府,不是小事。四皇子五皇子同时建府,花销着实不小。可前些日子,皇上下旨,从内务府拨了一百万两银子,充做军饷。内务府账上的银子,顿时少了三成。”
“为两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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