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早知程景宏有此一问,正色答道:“不瞒堂兄,我对治疗妇人心疾确实颇有研究。皇后娘娘患心疾多年,我想进宫为皇后娘娘看诊。”
“常院使为娘娘看诊多年,从不容别的太医沾手。我想为皇后娘娘看诊,必会开罪于他。既是如此,早些晚些也没什么差别。”
程景宏:“……”
程景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程锦容的目光里满是复杂,半晌才叹道:“就算如此,也可以委婉一些,徐徐图之。今日你可是大大得罪了常院使。”
“我听父亲说过,常院使此人心胸狭窄最是记仇。怕是日后会处处给你使绊子。”
程锦容眨眨眼,俏皮又从容:“不用担心。提点大人会护着我的。”
程景宏:“……”
程景宏理所当然地以为程锦容在说笑,揉了揉额头叹道:“罢了!我找个机会,和父亲私下说一说此事。有父亲在,常院使总得顾忌三分。”
看着满面忧色的大堂兄,程锦容心中涌起丝丝暖意。她没有拒绝大堂兄的好意:“好,那就多谢大堂兄了。”
程景宏一脸认真:“自家兄妹,说这等话也太见外了。”顿了片刻,又低声道:“容堂妹,我总觉得你心里藏着秘密,一直在瞒着我们。”
“我不知这秘密是什么,也猜不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别轻易以身涉险。若遇到什么困境,只管张口告诉我,我会尽一己之力帮你。还有父亲母亲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容堂妹,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程锦容鼻间一酸,目中水光一闪而逝。可她藏在心底的隐秘,如何能说得出口?
她不愿以言语哄骗关心自己的大堂兄,只能沉默不语。
程景宏等了片刻,也没等来程锦容张口,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明日起,我们就得和父亲一同去太医院官署,早些歇下吧!”
……
送走了程景宏,程锦容又回书房看医书至深夜。
隔日五了起来,冷冷地盯着他。
常林:“……”
李药童忍着气张口:“院使大人有令,程姑娘不必待在药材房。请程姑娘随我前去,听院使大人差遣。”
程景宏心里一惊,仓促间却也想不出拒绝的法子。
身为医官,被上司传召差遣是常事,哪有拒绝的道理?
程锦容显然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张口应下,就和李药童走了。
程景宏眉头几乎拧成了结,迅速瞥了身侧的陈皮一眼。陈皮何等伶俐,立刻领会了主子的用意。略一点头,悄悄退下。麻溜地去寻程方。
程方听完来龙去脉,心里也是一沉,瞪了陈皮一眼:“这等事,为何不早些来禀报?”
主子们不说,哪里轮得他多嘴。
陈皮心里委屈,口中却不敢辩驳,老老实实地低头挨训。
好在程方急着去救程锦容,呵斥两句便起身走了。陈皮立刻跟了上去。
常山有自己的药室,平日制药从不假手旁人。常家几代流传的数十张mí_yào药方,外人自然也难窥其中奥妙。
程锦容被喊进了药室,常山看也没看她一眼,随口吩咐:“将这盆里的白苏子白芥子捡拾开来。”
白苏子和白芥子都是极小的球形药材,比绿豆还要小一些。一种呈灰色,一种呈灰白色或淡黄色。
满满当当的一盆,就是捡上一日也捡不完。
如果程锦容不听号令,常山便可以正大光明地责罚。
喜欢一品容华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