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铃声一阵悦耳的轻响。外面的天仍然黑着,进来的身影是无比熟悉的模样。修长的腿绑着合身的、有些发白的旧牛仔裤,上身只套了一件薄外套,敞着襟,里面穿着件背心。那家伙从来j-i,ng心打理的胡茬此时长得乱糟糟的,才好一点的黑眼圈此时又重了回去,在酒馆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一副没j-i,ng打采的模样,却在看到他的时候,撇着嘴角笑起来。
“钱都没带就跑出来喝酒。”
他在基德身边坐下了,随手抓过他的杯子就灌了一口;身上带着瑟瑟的寒气,不知道在这冷死人的夜里走了多久。
“你干嘛来了。”
“我可不想看你一会儿又因为没钱付酒帐而被抓去局子里。再说,”他摇晃着面前的杯子,眼里倒映着水纹般的光泽,“也想喝几杯。”
“呵……”基德拿酒瓶口轻撞了他手中的杯沿,转过来背靠着吧台,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自从特拉法尔加坐在他身边起,那些幻象便不复存在了,酒变得温驯而易醉,压抑的感情被酒j-i,ng勾得翻涌不止。“天底下没有我这样的混账,”他说,“老爹、兄弟都不要了,抛下自己的领属和责任跑来敌人眼皮子底下,自己答应的事情一样也没有做到——”喉咙里梗得生疼,他狠狠地灌了几大口酒,“只为了自己的私事!只想自己都顺心就好!我他妈的就是个傻逼!”
他浑身颤抖着,苍白的大手掐进头发里,将前额的发全部捋上去。喉咙里再压抑不住低声的、受伤野兽嘶吼般的呜咽,断续的声音伴着眼泪,滚过青紫的伤口,糊涂了一脸。
特拉法尔加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他的心被戳上刀子,也要装作没事人一样,把疼痛掩埋在看不见的地方。
“这世上没有那么讨巧的事,当家的。”
声音里是抑不住的沙哑。他这样说着,将基德的红发按进自己的怀里。
第65章 act.53 尊与贬
“如大家所见,爱情是个麻烦的东西。如果你非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它,那只能是一言难尽。它不是一味的守护,一味的赠予,一味的善意。但也亦不能等同于双向的守护,双向的赠予,双向的善意。”
“我最讨厌的论调有两种。一种是说爱情如同萌芽——想必大家都听过这种比喻——只要你细心浇灌,它就会长成参天大树云云……浇灌方法是否正确、日照、风雨、土壤环境的影响,都会直接更改结果;而最可怕的是,如果那根本不是一颗树的萌芽,而你却用培养树的方法去浇灌它,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另一种论调是说,爱是无条件的付出和包容。然而无条件不等于永动机。你的无条件必然是有时限的,或是有底限的。你之所以觉得无条件,不过是没有触犯到你的‘触发条件’罢了,是浮于半空的伪幻想。”
“……什么,你问我对爱情的定义?呵呵,这个问题可相当有深度。我只能尽可能摩画出我认为的理想爱情,这不算是定义,应该算是一种理想化的期望吧。”
“平等的立场,对等的尊重,各自的空间,非占有的x_i,ng爱,非强加的关怀,非自我的宣泄。……我认为,爱是注视着对方灵魂的理解。”
“有些不可理解么?没关系,人间最不可理解事情的就是爱。那么,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
学生们从狭小的课室里鱼贯而出,年龄段从15岁的学生到35岁的主妇都有。每周三的“爱情心理讲座”一如既往地受欢迎,而这里的主讲师——副业为伪证贩子的佩金教授,是英俊而年轻有为的、这座小镇上惟一的持证一级心理咨询师。
他以微笑有礼的、谦和的姿态目送着自己的学生们离去,在最后走的几名主妇送来的有些害羞的眼风里,保持着不让红晕上脸的优雅风度,直到最后门关上时发出喀喇的轻响,他像是到期的弹簧一样砰地松弛下来摔进椅子里。
“所以说,心理咨询师什么的……太特么鸭梨了不适合我啊!”
有轻微女x_i,ng恐惧症的年轻有为的佩金教授,觉得这一项说得好听叫排解心灵说得难听叫没事扯淡的活动,实在不能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现他的人生价值。他无可抗拒地喜欢与他身份截然相反的隐秘的、带点危险x_i,ng的副业,觉得那就像假面舞会一样刺激。
这么说来,昨天的那两个家伙,后来怎么样了呢?那笔生意他们还做不做?
莫名地有些想见他们。那种自在的、毫不掩饰也无法掩饰的,只属于无法地带的专横跋扈、自由散漫,是这座城市的人格中普遍缺少的养分。
看先前那反应,应该是莫比迪克的成员吧。
想了想,佩金将自己搜集的、近期的一些莫比迪克的相关资料拷了盘,打算顺着自己那天的路线,去碰碰运气。知道了这样的情况之后,他们应该更着急回去才对。他又有点好笑:我干嘛这么热心做倒贴的生意?
——也许是想家了也说不定。
一面沉浸在发现自己残留着名为文人的思乡情怀的欣喜与感慨里,一面穿着自己的外套下楼的佩金,在迈出楼道y-in影的一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背后有什么猛地袭来,他装作跄了一步,身子一滚,头上那一道风就兜了个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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