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岳泪眼受他一礼,赶紧扶他起身,道,“有话我们日后可慢慢说,这一路走来,想必已是累了,你先下去休息,我有话要与知余问上一问”
这时福伯方来叫人,道,“老爷,住房已经打理好了,梁少爷,随福伯来吧”
梁照点了点头,转身向林朝岳一拜,便出门去了。
见他出去,林朝岳眼中顿时便冷了下来,道,“他的嗓子,可是坏了?”
林知余心知瞒不住父亲,便把他们如何相遇,如何中毒,如何救命之事从头道来,两人一直在书房谈了许久,直到傍晚十分,方才踏出房门。
而梁照,从福伯送他回房,他便倒头大睡,可能因为解毒后身子尚还虚弱,可能因为三日来一直赶路,身心皆为疲惫,也可能是因经年颠沛流离,一朝得回,这里的一切太为熟悉,太为安心,总之就是一闭眼,到现在还不曾醒来。
林知余回房,看他睡得那么沉,也不忍心叫他,只吩咐了下人在门外随时候着,一待他醒来,便给他吃些东西,再来通报他知道。
可他这一睡不打紧,愣是睡到了第二日凌晨。
他一觉醒来,只觉耳清目明,浑身舒畅,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
他提鞋下榻,瞥到一旁的照云和苍浪,依然负在了背后,转身去开门。
谁知,这门一开,一绺儿的女子捧着各种物什便进来了。
有的拿脸盆,有的拿手巾,有的端茶,有的倒水,有的布饭,有的开窗,还有一位女子,拿起一套衣服挂在了衣架上,转身去一旁整理床榻,道,“梁少爷,少爷吩咐,一待你醒来,便先给你吃些东西,画白帮你梳洗可好?”
说着床榻便已理好,转身拿起架子上的衣裳,站在他身前道,“这是少爷吩咐拿给你的新衣,梁少爷且试试合不合身?”说着便要帮他取身后的剑,欲给他更衣。
梁照眼睁睁看着这一番捣腾,愣是半天没了反应,看着那女子要给他穿衣,忙才摆手,一边往后退,一边示意她们出去。
在他幼时,梁家在江湖上颇有几分根基,家境殷实,他乃梁家少爷,身边仆人侍从自是不断,从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为何物。
可当发生那场惊天巨变以后,他的人生被彻底颠覆,当年义父救他于大火中逃出,那时他便已经失去了神智,而当他恢复意识之后,已经过去了九个年头。
三年前,他清醒过来,是在东北雪地的一处村落里,因为他之前的记忆全是空白,所以,对这九年之间发生的任何事,都记不得,只知道村子是叫做“琉璃村”的。
他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只知道这里距离他们的家乡,很远很远。
当年义父深受重伤,又带着他这么一个拖油瓶,千里迢迢走了如此之远,一路上的艰辛可想而知。
他直觉上义父该是为他做了很多事,可是当他醒来,却发现义父对他的感觉很是异样,他似乎是不太在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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