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观法。”我喃喃道,霎时轰鸣大作,尖锐刺耳头疼欲裂。
“渊姬!”常天云疯狂拍打我的脸,“快醒醒!地动了!”
我想着三更半夜闹什么闹,还让不让人睡觉,委屈得快哭了,他拖着我跑到门口,锅碗瓢盆噼里啪啦往下掉,大街上全是人,喊爹喊娘鬼哭狼嚎的,不远处还有隐隐火光。
我们刚跑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我们面前,皇叔从车上探出头来:“乖乖,回皇宫吗?”
我连声说好好好,弯腰爬了进去倒头就睡。
这一路吵得我呀,睡都没睡好,马车颠簸得我直想骂人,后来皇叔把我抱进了怀里才舒服些。
醒的时候皇叔还在摸我头发,我拍掉他的手,自顾自揉眼睛,皇叔看着我笑得别有深意,我疑惑地探头照照镜子,万分新奇:“呦,这白头发长的,不匀称啊,怎么不给我弄个满头白发,一把黑一把白的,还有这皱纹,这下该你喊我皇叔了。”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他说,“想得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和小猪一样能吃能睡。”
京城里一片太平,地也没动天也没塌。
我说:“皇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吧。”
他慢悠悠地喝茶,摇头晃脑卖关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沉着气等他慢慢腾腾把一杯茶喝完,再慢慢腾腾地开口:“你这模样,是妄自动用神力所遭受的反噬,天道取你阳寿了。”
行吧,我就用了那么一丢丢,纠缠到现在,磨磨唧唧婆婆妈妈。
皇叔眯着眼睛,似乎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他说:“你以前的记忆是你自己丢弃的,你现在还想要吗?”
我心想我当时都不要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我严肃地摇了摇头:“您就随便给我讲讲,让我死个明白。”
他说:“我本是上天扫撒台阶的小童,名唤松竹。”
我笑得糖水都呛着了,实在忍不住,越想越好笑:“为什么全世界的小童子都叫松竹啊!”
“还不是你给取的名字!不许笑!”他一脸严肃,“可能是因为如观法喜欢在院子里种竹子吧。”
如观法,我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广阔寂寥的空白,眼眶酸胀。
“很久没有凡人飞升,但是你来了,你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如观法,从此漫天神仙就看着你整天缠着他吵闹,远远看他一眼你都能乐好久。”
“他本是最最凉薄的性子,极北之地的旷古寒冰硬生生被你用神血烧化了。”
我听得凄惨,梦中那个皮肤寸寸开裂哭嚎的人想来是我自己,我忍不住问:“然后呢?”
“千山雪尽,他终于肯回头看你一眼。”
我沉默着吃了一会儿零食,只觉心中悲凉无比,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我说:“世界上是有神仙的,凡人也可以修成神。”
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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