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凤澈眉眼低垂,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
上官澜又斟酒,碗中盈盈一盏月色犹如碎银,“两月前,有人辨认出几样前朝玉玉器的琢磨手法是如今惯用,便怀疑玉家有人重新开封玉矿,此事惊动圣上,由此,开始大肆搜捕苗人玉氏,拷问玉矿所在。想必,你也牵扯其中。”饮罢一杯酒,上官澜搁了酒盏,撑着下巴瞧着玉凤澈,问:“所以,玉公子,你也是玉家本族,你,究竟知不知道,玉矿的所在?”
玉凤澈终于开口,道:“我着实玉家本族之后。但是,我离家太早,真的不知玉矿在何处。”
上官澜拿了自个儿的酒碗,在搁在玉凤澈面前的酒碗沿上微微一碰,再收回来饮了。抬眼,一双清亮的眼中透出几分薄醉,戏谑的笑意也挂在了唇边,他道:“你若是不醉,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玉凤澈一愣,怒极反笑,“好,好!”话毕,上前一步,单手将酒坛举起,就坛狂饮。上官澜一怔,继而笑了,也不规劝,只由他去。
玉凤澈饮罢大半坛酒,猛地将空酒坛撂在桌上,双眼被酒气所侵已是一片血色,“我自小离家!不知玉矿所在!”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话毕,转身便要往屋里去,想必是要趁着人还有一丝清明赶去睡觉。岂料,人还没摸着房门,便软绵绵得摔塌了下去。
上官澜不知何时已到他身后,伸手在他衣领上一抓,脚下一旋,绕到玉凤澈身前,叫他跌进了自个儿怀里,“你说你,何苦?”一面长叹,一面将玉凤澈打横抄起,送进了屋内。
安置妥帖了玉凤澈,上官澜出得门来,收拾了桌上残局,拎着酒坛,自顾自走了。
翌日辰时,上官澜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了丞相府偏门之前。
他在此间来往,也算个熟脸儿了,门前小厮恭恭敬敬地将人引进院中。方相,已在院中等候。
一把胡须,不长不短,一身广袖便袍,花白长发未束。乍一看,仙风道骨,细一看,魏晋fēng_liú,再一看,老谋深算。方相见了上官澜,抬手招了招,“上官小友,这边来。”
上官澜施礼迎上,“劳丞相久等。”
方相也不跟他多话,只道:“你随我来。”话毕,引着上官澜绕了几重回廊,之前,方相并不进去,只道:“已在此间等候,你去吧。”
上官澜点了头,恭恭敬敬拜别了方相,这才。进了门,两边尽是书架,朝前走,再转个弯儿,才能瞧见藏在书架珠帘之后的桌案,桌案之后,坐了个人。那人正曲眼翻书,想必是字迹颇小,看着费劲。
上官澜在帘后立定,垂首下拜,“草民上官澜,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那人搁下书,道:“起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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