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本着能避则避的心态,细细辨了声音的来源,拉着姜沿着对侧的墙壁准备越过那个不知名的人物。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那人似乎实在抑制不住咳嗽,不免又咳出声来,然后是砰地一声响,时暮看到一个人型倒在了石柱上。
待走到跟前,光线充裕了起来,即便时暮与他站在长廊两侧,此刻也依旧能看清对方的脸,只一看,时暮不由得停下脚步----竟是个熟人。
事实上,即便有光,对面人的形貌还是不甚清晰,大抵是个青年模样,满身的血污凌乱不堪,随着青年靠在柱子上,血迹就立马沾湿了柱子。青年额前还垂着乱七八糟的碎发,粘着血粘在一起,只能隐约从缝隙中看到一双眼睛疲惫的闭着。
青年似乎完全放弃了隐藏,任由胸腔一起一伏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实在喘不过气来仍会发出嘶哑的咳嗽,单薄的身躯在衣袍下不住地颤动。
就这般模样,怕是连他父母都想不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公子竟正是眼前这人。
然而时暮怎么会认不出来,或者说,仙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在姜疑惑的目光下,时暮撤下了隐身符,刻意发出了些声响,走到青年面前。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青年依旧足够敏锐,注意到来人的时候,干瘦的手就悄无声息地握住身上仅剩的利器,一把匕首。
时暮看到了他的动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终于出声了。
“楼御白。”
这声音有些耳熟,楼御白闻言手上的动作没有放松,却是费力地抬抬眼睑。
头发阻隔了视线,楼御白垂了垂脑袋又抬起头来,视线仍有些模糊不清,他眨了眨眼,认出了来人,微弱地唤了一声:“时暮。”
拼着意志来得最后一点警戒也散了去,楼御白顾不得想为何时暮会出现在这里,甚至顾不得分辨眼前的人是真是假,抑或是只是他脑中的幻象。他只是脱力地垂下手,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弹了两下,不动了。
“你……怎么在这里……”楼御白喘着气,他也没有想要得到任何答案,继续说,“赶快走……这里……很危险。”
“趁着……他还没回来。”
姜眨着眼睛,眼神在两人身上不停来回移动。
时暮面色不变。
楼御白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妙,但是时暮此刻甚至不能确定能否护住姜和自己,还要再带上一个人吗?
时暮没有说话。
楼御白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在时暮的沉默中也意识到了什么,但他是个聪明人,也没有多说话。
说到底,他与时暮本就无甚情谊,怕是就比点头之交好上一点,时暮若愿意救他,是情分,若此刻扭头就走,亦是情理之中,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孩童模样的人需要看顾。
只是……
“师兄……师姐……”
还有……对不起师父了……
思及此,楼御白胸中一阵抑郁,生生又逼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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