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雪又摸了一块蒸糕,嘴里喋喋道着“好吃”,云烟用勺子舀了一勺梨羹,冬日里什么东西都冷得快,这一会儿过去,碗里上面一层的梨羹已经温了。
抿了一口温热的梨羹,梨片已经在雪水里熬化了,梨汁原本的馨香与沁甜的味道从舌尖一直暖到胃里,既温暖,又舒适。林傲雪有样学样,就着勺子三两下就将一碗梨羹灌进肚子里。
但梨羹与糕点皆是甜的,用多了难免生出些许甜腻的感觉,云烟便又起身去沏了一壶清茶,给林傲雪倒上一杯,那人也不怕烫,呼呼吹了两口,便咕噜噜一下子饮尽了,硬是将精致的江南风韵的午后茶点品成了北疆将士风雪之中煮酒放歌大口吃肉的豪放不羁。
云烟只轻轻一笑,林傲雪常年扮作男子在外与人虚与委蛇,难免也留下些粗俗的习惯,让她与寻常女子温婉细致的模样大相径庭,但林傲雪又有一颗细致敏感的心,她总能准确地感受到云烟的喜怒哀乐,并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与她贴近,表达她的善意与温柔。
若以后有机会,林傲雪愿意改改这一身粗犷的习气,她也能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但她若不愿,也罢了,不管这人什么样子,都是她心里最好的模样。
云烟心里小声说道。
用过茶点,林傲雪仰面在横廊上躺下来,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脚上左一下又一下踢着渐渐聚起的雪花。她身边的炉子散着温温的热气,云烟也在她身侧坐着,手里翻着一本书册,这册子是方才影肆呈递上来的,林傲雪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躺着闭目养神。
雪越来越大,林傲雪估摸着今天能不能就在这小院儿里待上一整日,现下时值年关,军中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不舍得离开云烟,军营里的床板又冷又硬,不如这软玉温香满怀的小院里舒适。
再说了,她这个将军总也得有个休沐的时候,年节里家家户户都轻轻松松,她已经没有了父母,唯一个云烟是她的心头肉,每逢佳节,便想多花些时间与云烟一起度过,今天就算云烟赶她,她也不走。
林傲雪在心里打着盘算,滴滴答答的。
“上次你交给我的那个名册上的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余留了一些,尚辨不清是否真的是玄鹤下属,便还未动手。”
静谧中,云烟忽然说起这件事,林傲雪回过神来,朝她看过去,侧头深思之时,云烟已将手中书册朝她递过来,并示意她自己打开来看。
林傲雪将书册接过,随便翻了两页,见上边那些名字被抹去的皆在旁用很小的字迹标记了这人为玄鹤做过什么事情,在玄鹤下属是什么样的身份,有理有据,林傲雪连连点头,她记得这个名册是上次裴青交给她的,这里面记录的名册应该是从卫亦口中撬出来的,玄鹤安插在军营之外的眼线。
她忽然想起前几日薛仁义交给她的那一份由郑柏招供,玄鹤安插在军营内的人手名录,如今玄鹤已经被北辰贺派来北境的人手带走,是时候展开下一步的行动了。
她昨夜在床榻上辗转难眠的时候,接到了薛贯传来的消息,军营里暗中监察着营中变动的旧部人马已经探到那一批黑衣人带着玄鹤连夜出了城,他们中途分出部分人马,去了一趟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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