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几个刺客乱了阵脚:“这么滑溜!快杀了他!”
齐王府第七鬼卫,无影鬼影七,鬼影无迹,神行无踪,速度极快,天赋身法惹人艳羡。影宫影卫大多只能修习潜行步和踏天梯,常人极难修习的迷影步、燕抄水和敛波行都是影七的专长。
书房里血腥扑鼻,半盏茶工夫,这书房里还站着的就就只剩了五个。
影七扔下手里攥的两把用钝了的暗刀,重新从百刃带上抽了两把锋利的攥在手心,倏地消失,刹那间出现在一位刺客身后,手中暗刀毫不留情掼入动脉之中,再狠狠一扯。
李苑静静靠在躺椅里看着,他与影卫朝夕相处多年,今日是第二次以性命相托,托付给同一个少年。
影七在那群刺客中间消失又出现,他的皮肤很白,脸颊上溅落着几个血点,身上的伤口渐渐密集,他浑身都在滴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却从不让刺客接近李苑一步。
李苑望着他,深邃目光久久停留在影七身上----
他每一次凌厉阴狠的杀招都落在李苑眼底,他每一次在缠斗中分神望过来,看世子殿下是否安全时的眼神也落在李苑眼底。
再冷漠,被伤得体无完肤,他仍旧深爱着他。
外边的鬼卫终于摆脱纠缠冲了进来,将仅剩的刺客团团围住。
李苑缓缓起身,吩咐道:“留个舌头,其他的都杀了,把腰牌攒起来送回碧霄馆,把我的话带到了,就说,越州天还凉着,碧霄馆主当心身子,别无端受了寒。”
“是。”
众鬼卫将尸体拖了出去,书房里静了下来。
影七跪在李苑身边,轻喘着气,默默低着头,扶着手臂上几处伤口,脸色极差。这半年来,背后的盐刑伤口虽愈合,内伤却恶化了,这一战让影七精疲力竭,眼前恍惚,身子一歪,险些倒在地上。
“哎!”李苑连忙俯身扶住他,把影七抱进怀里,在怀里摸了摸,想找个手帕给小七按着伤口,影七还有意识,看见世子殿下在怀里摸东西,他推拒李苑,眼神痛苦排斥。
“别怕,我不动了。”李苑仿佛心里被狠狠扎着,心疼又无奈地牵起影七的右手。
刚刚一道飞镖朝着自己飞来,他亲眼看见影七抬起手,用手为他挡了一下飞镖。
影七右手掌心落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李苑心里仿佛堵了一块石头,拉着影七的右手,眼眶微红。
影七挣扎着把手从李苑手里脱出来,攥住了李苑的手腕。李苑怔怔看着他,影七虚弱喘气,缓缓拿起李苑扶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虔诚地吻了一下他的掌心。
冰凉的温度触及掌心,李苑整个人都凝固了。
放在平常,影七绝对做不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李苑嘴唇发抖,他清楚地感觉到影七平静的悲伤,冷透的一颗心不再为自己痴迷爱慕,虔诚如信徒的吻,才是最绝望的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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