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你不知道的。”严得得道。
“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你可以不说。”叶尉缭抬手,食指轻轻搭在刀柄上。
一旁树林中周蛮蛮一边钻来爬去地寻觅药包,一边断续出声大骂,把空地上两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又要开始第二遍。
“洪门主本名叫赵清,认得吗?这个你要还能认得那真是神人了……”严得得看他中指也搭上刀柄成虚握的手势,再不废话,直说道:“洪一一原本就是个无名之辈,他能被推举为门主是锦长老保举的,罗长老同余长老明争暗斗数年始终相持不下,最后各让一步,把门主之位让给一个武功智谋名望统统都没有的人。三尸门历代门主没有更名改姓的,只有赵清胆小怕事改了个唬人的名头,其实改不改也都没人认得他。”
“这么说,他不过是三位长老的傀儡?”叶尉缭问道。
“也不尽然。”严得得摇摇头,抬眼看看林中周蛮蛮并无出来的迹象,低声道:“少主兄长或许知道,三尸门有福禄寿三本册子。”
“是吗?”
“少主兄长尽管佯装无知无闻,我却是有一句算一句实打实说话,当年武卿卿、胡七七、王贤贤三位元老投奔殷大善人,为答谢善人救命之恩也为斩断尘缘将生平之事一一记录成册,一册是各人武功,一册是各人财物,还有一册是各人江湖历练所经之事。后来凡入三尸门者必循此例,汇成福禄寿三册,一门上下众人的身家性命都在其中。直到殷福来继任门主,入门者众,除了少数背着深仇血债的也不再行此规矩。福册所记载的全是武功技法,殷福来用不到就交到封不闻手上,封不闻武功绝顶自视甚高自然也不去用。禄册同寿册原本在殷福来手上,到他死后也传给了封不闻,封不闻疏于管束随手就交给了最为信任的锦长老,锦长老拿着寿册,又推举了一个叫赵清的账房管禄册。”
“账房,”叶尉缭想了想,笑道:“你三尸门门主是一个账房先生。”
“还不是那婆娘搞出来的事情!”周蛮蛮正从林中钻出来,听了半句,接口骂道:“她害死了封门主,还不知廉耻,把自己的小情人扶上门主大位。如今又来假惺惺地卖什么好心,推举什么封门主的儿子继任,封门主一家上下都叫人杀干净了,谁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儿子,我瞧一准又是那婆娘的阴谋诡计!”
“锦妍妍推举的初六?”叶尉缭奇道。
“不错,锦长老听说覃先生踪迹重现江湖,身边跟着的或许就是封门主后人,当即向洪门主进言寻少主出来继任门主。洪门主自然是愿意的。罗长老同余长老心中另有人选,自然是不愿意的。我是奉门主之命来迎少主,至于来杀少主的是得了谁的指示,我就不甚清楚了……”严得得故作欲言又止,歪头看着周蛮蛮。
“严得得你再说!你再跟外人抖搂我三尸门的事,我趁早杀了你!”周蛮蛮喝道。
“少主兄长问起我不过答复两句,你说得也不比我少……”严得得正说着,叶尉缭忽然站到周蛮蛮跟前,沉声道:“周兄。”
“怎么……”周蛮蛮一愣。
“小心。”叶尉缭说着,连鞘刀忽然以鞘尾横扫他伤腿。
周蛮蛮应变倒快,狠狠一竖朴刀格挡开刀鞘,叶尉缭原本意不在此,顺势收刀,另一手却也顺手了周蛮蛮手中的药包,旋身离开,甩手又将药包向另一侧林中扔出去。
“狗屁,你这狗屁不如的东西!”周蛮蛮大吼一声,朴刀挥开四面八方地斩落恨不得立时取叶尉缭性命,只是动作之间气血运行蛇毒也跟着发作,晕乎乎眼看要倒。叶尉缭跳开丈许远,笑着哄道:“好了好了不气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乱扔你的药了!快去捡回来上药!一半内服,一半口水化开敷在伤口。去吧,去吧。”
周蛮蛮拄着朴刀摇摇晃晃,思来想去,好汉不吃眼前亏解了蛇毒再来杀他不迟,于是又钻进林中。
“周蛮蛮习武成痴脾性又差,错手杀了几个惹不起的人这才进了三尸门。在三尸门一众恶人中实在排不上号,少主兄长不要欺负他吧。”严得得道。
“严先生还是这么会扮好人,十诰圣教谋财害命奸淫掳掠数以百计,严先生在三尸门一众恶人中只怕能名列前茅,只是几位长老也都不是善人,各凭本事作恶多端。严先生进门晚,一身说死说活蛊惑人心的本事没用武之地,恨不得门中立时乱上一乱,是吧?”叶尉缭道。
“少主兄长揭我的底,却不跟旁人说只跟我说,想来谋求的也跟我有些许共同之处。至少,我们都想保少主不死,是吧?”严得得道。
“不同,”叶尉缭大力摇摇头,笑道:“全然不同,我不会让你三尸门沾惹他一星半点。”
“你给周蛮蛮的蛇药……”严得得说到此处,忽然转头对着林中大声喊道:“周蛮蛮,那不是解药是毒药!回来!”
叶尉缭已经走上前一步,严得得边喊话边急急后退,不知如何眼看着他只走了一步却转瞬便到了眼前,一刀连鞘送出,刀身虚晃,鞘尾直直撞在他喉间,撞得他接连再退几步背后抵到一棵大树树干,声息都堵在喉中,呃呃连声,只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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