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蔓暄心急地道:“罗嗦了半天,到底严不严重?”
两位太医一起摇头:“不严重,不严重……”胡太医道:“尤世兄请先说。”
尤太医道:“殿下身体底子好,这下子受了寒,修养几日,把心事放宽些,从饮食上再调理回来,不出一旬就能大安。”
许蔓暄松了一口气。刘伯连忙上前请太医们下去开方子。
太医都下去了,许蔓暄攀附上许涟君的肩膀,左手在他前灵活地画着圈圈,快意地笑道:“这下宋秋溯和我的准妹夫是过不下去了,哥哥还忧心什么呢?”
许涟君烦躁地将她的手指拉开,警告地看着她道:“你以为林懿会放过我们?我劝你少打秋溯的主意。”
许蔓暄惊喜道:“我们?哥哥是打算和我一起扛这件事了?”
许涟君没有说话,低垂着头,似乎在想事情。简洁的大殿地砖上伏着垂头的女,在细心地收拾太子殿下先前打落在地上的瓷瓶碎片。
霁光初晴,一场大雪将昨夜纷乱的事迹悄然湮没。
而昌仪公主府的厢房里,脸色苍白的南璧女皇,那脆弱的长睫正轻轻颤动了一下。
苦守一夜的皇夫林懿在听完墨染轻声的回报后,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感受到了细微的响动,连忙回头。
秋溯虚弱地缓缓张开双眼,发了好一会的呆才看清眼前的人:“林懿……”
皇夫连忙伏在她床头,安抚地微笑道:“现在还很早,要不要多睡一会?”
秋溯的声音非常孱弱,吃力地问道:“我的肚子……为什么没有知觉了?”
三十七我们还会有很多的孩子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刻,炭火碎开的“毕啵”在空寂的寝里格外明显。
林懿愣了一下,俯身着秋溯的头发轻声询问道:“除了肚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秋溯怔怔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却突兀地滚下两行泪,将好不容易擦干的鬓角又打湿了。
林懿温柔地强撑着微笑道:“阿溯,你的年纪还很小,我们有许多的风景没有看过,许多的人生没有经历过,这个孩子让我们猝不及防,甚至手忙脚乱。但是也让我们积累了很多经验,
知道怎么迎接更新的生命。”他心疼地包住秋溯的手,轻柔地吻了一下:“在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前,阿溯要变得更加坚强。”
秋溯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维持了很久,却还是努力眨眨眼睛,吃力地从床上起身。
“小心,不要碰到伤……”话音未落,只觉一个温热柔软的小人扑进了自己的怀抱,单薄的银白前襟很快湿漉漉地黏在身上。
林懿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抚着秋溯的背,怕她哭得背过气去,又温声道:“阿溯乖,我们一辈子在一起,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的。有男孩,有女孩,大孩子带着小孩子玩耍,一家人一
起在承德殿前看最美的落日,又一起看日出,朝朝暮暮,无穷无尽。”
见秋溯的情绪有所放缓,墨染上前一步道:“殿下,太子府已围了一日了,厢房的药物也有了眉目,是不是……请您亲自去太子府一趟。”
林懿尚未起身,秋溯已经双手环抱住他的腰,甚至在背后十指相扣打了个死结。
秋溯闷声道:“不想待在这里,阿懿带着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林懿弯腰将她抱在怀里,换来她轻微的挣扎,于是又在额心印上安抚的一吻:“这样抱着会难受吗?”
“不不,很舒服。”秋溯连忙伸手在他脖子后面交叉成结,与其说是林懿抱着她,倒不如说是她抱着林懿。她也不乱动,乖乖地道:“阿懿我们快走吧。”
虽然很享受她的依赖,可是想想这样的依赖来自于怎样的伤痛和无助,林懿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酸。
林懿轻松地抱着秋溯一路穿门折廊,远远地又能看到被封起来的那间厢房。
秋溯将脸埋在林懿口,声音有些模糊地道:“阿懿……原谅我了吗……”
林懿语气里带了一点苦涩道:“本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还害了我们的孩子。如果昨天我能陪你一起来……”
秋溯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靠在他口轻轻地说:“阿懿,我理解你的。你不想让昌仪公主难堪,也不想让我看到你和她言笑晏晏地又多想。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只怪我……怪我……”
她闭上了眼,咬着嘴唇,半晌才松开,破罐子破摔似的道:“怪我生贱,配不上你。你当时就该一剑杀了我。”
林懿愣在原地,好像被惊雷劈中一样,向来稳健的身手甚至有一些抖,他痛苦地转过头去,两眼通红,看着湖边垂柳上轻薄地落着一层雪,翠鸟叽叽喳喳地在上面跳来跳去,丝毫不知道
这些天来公主府发生的巨变。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几乎没有实感:“你这句话,比让我死了还难受。”
秋溯连忙抱紧他。
他淡淡地接下去道:“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我本就不配做一个男人。”
秋溯忽然转了转头,从他怀里起来,着他的脸问道:“那阿懿想做一只狗吗?”
林懿:“……”
秋溯见他不答,继续委屈地问道:“阿懿还会拿剑指着我吗?”
林懿低低地说了声“不会”,又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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