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的头压在周琛肩上,微微起伏着,像是睡着了。周琛轻轻拉开陈兴抱着自己脖子的手,弯下腰让陈兴趴在了背上。
周琛背着陈兴,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酒味。深夜的北京城还是热闹的过分。身后很安静,走了好远,周琛听见一声轻飘飘的喊声,陈兴在叫他:“周琛。”
周琛停下了步子,头偏了偏,低声应:“我在。”
陈兴的脸埋在围巾里,闷闷地说:“你不在。”
“我在。”
周琛背着陈兴回了自己的出租屋,二狗从沙发上跳了下去,周琛把陈兴放在沙发上,陈兴闭着眼,两颊有些红。他确实是瘦了,可能是长大了,轮廓愈发明朗,从男孩长成了男人。
周琛弯着腰亲在陈兴嘴角,贴着陈兴的唇轻声说:“对不起。”
陈兴微微张开嘴,周琛弯着腰看了好久,最后两指轻轻捏着陈兴下巴,含住了陈兴下唇。
他把陈兴扶起来坐好,脱掉陈兴外套,毛衣,最后解开了衬衫扣子。
浴缸放好了水,周琛抱着陈兴放进去,低着头看见了白净的背上那几行青黑色的字。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君。”
周琛手抓着浴缸边慢慢蹲了下去,大颗大颗泪落在地面,他第二次哭出了声,第一次,为自己委屈,这一次,是为陈兴。
要是自己哭一哭,能把陈兴这几年的委屈都抹掉,那他嗓子哭哑也没关系,可是不能,这么好的一个人,应该用力爱的,不应该让他疼的。
周琛哭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给陈兴洗完澡,把人抱上了床,最后,犹豫了一会儿,掀开被窝,小心翼翼往进钻。陈兴突的睁开眼,眼神清清亮亮,偏着头看他。周琛胳膊撑在床上,动作滞住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就那么尴尬了好半天,陈兴手从被窝伸了出来,慢慢抬起来,停在了周琛脸旁,周琛等着他手掌贴上来,等了好久也没动静,他慢慢把脸靠了过去。
陈兴拇指在他脸上动了动,哑声说:“我好想你啊。”
刚哭过的眼眶又开始发热,周琛拨了拨陈兴额前的碎发,说:“我也想你。”
陈兴笑了:“要是明早还能看见你就好了,这样我就能踹你几脚了。”
周琛躺下去,揽着陈兴的腰往怀里带了带,亲了亲陈兴额头说:“嗯,应该的。”
第二早周琛起来时候陈兴还在睡,昨晚哭的有点久,他今早在卫生间用冰块敷了好久的眼睛,眼睛才没那么肿了。他从卫生间出来,陈兴呆愣愣地坐在床上盯着他看。
过了很久,陈兴揉了揉眼睛,半眯着眼问他:“回来了啊。”
周琛轻轻点头:“回来了。”
陈兴慢慢朝他张开双臂:“你抱抱我。”
这几步路好长,走的周琛连力气都没了。他抱着陈兴的时候,上半身的重量完全压在了陈兴身上。
陈兴搂着他的肩,搂的太用力,指尖都在轻颤着。
“周琛,你骗我了。”
说你不走,还是走了。说你不会不要我,还是把我丢下了。
周琛沉默着,陈兴又说:“周琛,你欺负我。”
你就是看我太爱你了,真的敢扔下我一走就是三年。
“周琛,以后要是想走,那就走吧。别回头,我不会再等你下一个三年了。”
“可是我会舍不得,没了你,我会死掉的。”
陈兴偏头在周琛耳边,姿态低到近乎虔诚:“所以,别走了好不好?”
周琛头埋在陈兴肩窝,轻柔的语调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该怎么说,以后都不会走了呢?他说了,陈兴还相信吗?
陈兴握住周琛的手,问他:“不走了,好不好?”
“好。”
一滴泪划过了陈兴锁骨,冰冰凉凉的。陈兴笑了:“这几年,去哪里了?”
周琛说:“在北京,在这里。”
“在干嘛?”
“在学习,考研,考建筑。”
“结果呢?”
周琛抬起头:“应该考上了,清华建筑系。”
陈兴说:“请我一杯酒吧,想喝了。”
他生日这天,他给他调了一杯酒,那酒很苦,很涩,又很辣,他只抿了一口,泪就落了下来。
陈兴晚上没回学校,呆在周琛租的房子里。周琛说他会做饭了,要做给陈兴吃。
陈兴坐在沙发上逗猫,听周琛在那个小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做饭,他想,周琛哪里会做饭啊。结果他还真的闻到了饭香,扔下猫洗了手挤进厨房,陈兴站在周琛身后看他把清蒸鱼小心翼翼地端出来放在桌上。厨房很小,周琛退了一步后背就撞上了陈兴胸膛。陈兴胳膊伸过去拦住了周琛肚子,头轻轻靠在了他肩上。
周琛笑着问:“怎么进来了?”
陈兴伸手指了指客厅:“这几年,我过得都没那猫幸福。它每天都能看见你,我不行。”
周琛伸手覆在了陈兴手背上,低着头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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