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爱吃的,她心情大好,一时心血来潮,还叫人打开了扇窗,一边赏着外头的雪景,一边吃了起来。
忽然听见通传声响起,她往外瞧了瞧,只见一个近来颇为熟悉的身影入了视线中,他今日披了件玄色氅衣,墨发束起,头戴玉冠,在院中雪映照下,愈发的唇红齿白,俊逸非凡。
画面宜人,美食可口,她忍不住走了神,转眼之间,却看见丫鬟们都去到了门口,齐齐行礼道,“恭迎殿下。”
拂清一愣,这才发觉自己晚了半拍,赶忙搁下调羹起身,他却已经踏进了门里。
见她这幅样子,他不由得笑了笑,道,“先把饭吃完,不必多礼。”
语罢解了氅衣,随手递给了丫鬟。
听他这样说,拂清便又坐了回去,而他也跟着坐到了桌前。
因为离得不远,他身上的那股寒气一下就扑到了眼前。
她咦了一声,道,“王爷今日没坐马车”
他道,“是没乘车,路上积雪厚,坐车不如骑马方便。不过外头确实冷,昨夜雪不小,若是要全部化尽,没准要等到除夕了。”
他们腊月二十三办的喜事,今日已是第三天,确实,除夕不过转眼之间了。
拂清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叹道,“都说瑞雪兆丰年,却不知那些贫苦人家,要如何熬过严冬,有没有人会因此番大雪而挨饿受冻呢?”
此乃有感而发,并非无端煞风景,回想那时她与阿娘被幽禁在晏府,晏家心黑的下人们故意克扣她们度日所需,其他三季还好,一到冬天,炭薪与粮食都不够,没法取暖,又不怎么能填饱肚子,实在难熬。
偏又无处诉苦,母女俩那时候最怕的就是下雪了。
只听萧钧道,“我已经知会长史司,去统计京中贫民人数,等会儿就可以将赈灾米粮衣物发放下去了。”
这令拂清有些意外,道,“现在才不过辰正,天亮也没多久,长史司办事这么迅速的吗?”
萧钧微微一笑,“自然不是天亮才去统计,昨夜降雪之时,他们就已经在办了。”
“原来如此。”
拂清点了点头,“王爷未雨绸缪,实在令人钦佩,说来,发放米粮倒比办什么粥厂要实用得多,还是统计在册的,很容易回头查访。”
他点了点头,她所说的也正是他的考虑。
却见她语声一顿,又道,“可是话说回来,这些不是京兆府的职责所在吗”
萧钧却只是一笑,道,“人命当前,何须分得这么清楚?我所做的,是为了那些贫民,又不是为了京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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