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麻沸散虽说有些用,但待会儿要把你已经长好的骨头跟肉重新剜开再接上,那疼痛,非常人所能忍,麻沸散不顶什么大用的,该痛还是会痛。”周先生说着,又挑了挑眉毛,“你若怕疼,这会儿后悔还来得及。”
阿朗摇头,依旧没有被他吓到:“周先生,我不后悔,也不用让人按着。”
“我不怕疼。”
他眼神坚定,眼底没一丝的惧怕,嘴角甚至还挂着微笑。
说是这样说,周先生还是让壮汉们牢牢按住他的身体四肢。
动刀前说大话的人他老头子见多了,可等到真疼时,哭爹喊娘的更多。真当个个都是关二爷,刮骨疗毒还能面不改色呢。
周先生摇摇头笑了下,便开始动刀。
然而,阿朗叫他惊讶了。
雪亮锋利的刃生生划开长好的皮肉,剜掉赘生的冗肉,已经长好的骨头也被生生从原本的伤处再次敲断。
麻沸散虽能止痛,但对这样连绵不绝的剜肉断骨之痛,不过是聊做安慰罢了,周先生虽自己没体会过,但见过太多的病患熬不过这疼而痛哭失态的。
然而,从头到尾,阿朗没有叫过一声,四肢果然也如动刀前他说的一样,虽然痛到颤抖,却没有狂乱地踢打。
他脸上汗珠一颗颗滚落,眼睛却始终明亮,只看眼睛,完全看不出他正经历着什么痛苦。
直到最后终于将骨骼归位,开始给伤口包扎,阿朗都没叫过一声。
周先生心里惊叹,正要夸他两句,外面忽然响起洪钟一般豪爽震耳的声音。
“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人,是条汉子!”
话声方落,一个虎猿般魁梧的身影推门而入,高大的身影竟顿时令这不算小的房屋显得狭小逼仄起来。
犹在痛楚中的阿朗抬头看去,便见那人身量与门楣齐平,宽阔结实的身躯像是一道铁铸的墙,铁板铮铮,顶天立地,甚至将门外射进来的光线都全部挡住,叫室内顿时一暗。
往上看,便见一张不能说英俊----因为“英俊”这词对他来说都显得娘化----的脸。
鹰眼勾鼻,方口阔唇,浓黑的眉毛直飞入鬓,肤色是油一般的古铜,显见是镇日在日头下暴晒的结果。
这样一张脸,一副身躯,很难用一些时下人们形容美男子的词汇去描绘,但任谁见了,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相貌堂堂”。
周先生立刻站了起来。
“大当家的。”他恭谨地道。
男人朝他摆摆手,又看向阿朗,虎目里射出湛湛精光,仿佛发现什么宝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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